在白梅書院的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下去了。
風平浪靜,無事發生。
六天練習結界,一天去陳風那裡上課。
陳風那裡上的課不多,就兩門,上午一門,下午一門,每門一個半時辰,其餘時間自由活動。
可以說是十分輕松。
時蘅他們與其餘學子的相處也愈發和諧,畢竟兩個人,一個活了上千年,若是他想讓誰對他有好感,幾乎是手到擒來,另一個有着兩世記憶,為人處世,沒有可以指摘的地方。
原本十七個學生中,五個人族,十個妖族,還有一靈一獸,比較特殊。那個靈自一幅畫器中誕生,隻有巴掌大,但可惜先天殘疾,五感缺了視、聽、嗅三感,被他主人抛棄了。
時蘅第一次見時,還以為講台上長出了一顆灰撲撲的蘑菇,後來才知道他主人死去,賴以栖身的畫器也被毀,他便完全封閉了自己的六始。
隻不過夏浮他們沒有放棄,白天把他搬到學堂中,晚上要麼放在寝室上方吸收日月精華,要麼輪流放在寝室裡跟着睡覺。
學院的那隻靈獸就更加奇怪了,是一隻老龜,極其懶,年歲比他們都大,但還無法化形,而且學習速度十分慢。
要是說了他不愛聽的了,他也懶得反駁,要麼裝耳背,要麼就往水裡一紮,十天半個月不帶回來的。
陳風也拿他沒辦法。
于是其他學生幹脆就在學院周圍做了幾個烏龜窩,權當是他的寝室了。
所有人對這裡的認知都十分合理,隻有白梅。
時蘅确認這個幻境是她弄出來的,那就說明,五百年前,所有人都死了,但白梅不知為何,沒死。
可是,白梅也沒有表現出不對勁來,至少目前沒有,她也是真心在教他們如何創造結界,甚至可以說嚴厲到苛刻的地步了。
結界的領悟靠實力與運氣,但若是有一個前輩領導着,習得的概率也會大很多。
哪怕是時蘅和喬虞年,也沒辦法從中找出破綻。
“哎呀!他的破綻這麼簡單,你居然還沒發現!”黃奕氣的吱哇亂叫,“夏浮!笨死你算了!”
夏浮收起劍,臉蛋紅撲撲的,手足無措地拿着木劍。
金刀皺着眉瞪了黃奕一眼,拍了拍夏浮的後背,安慰道:“沒事,多試幾次就好,你才剛學。”
時蘅放下書,笑道:“阿年劍術很好的,你剛學,還是應當打好基礎,劍招還沒學會就對打,肯定打不過。”
夏浮低着頭歎了口氣:“你說得對,我太心急了。”
“是這樣嗎?”黃奕撓撓下巴,從他手裡搶過木劍,耍帥般一抛,劍身在空中劃出道完美的弧度,穩穩落入手中。
收獲了夏浮贊歎的聲音。
黃奕揚起下巴,劍指喬虞年:“哼哼,來吧,我已經學了十天,今天必定破了你這劍招!”
說着,就哇呀呀沖了過去。
喬虞年重重地,重重地歎了口氣,在木劍将要刺到自己的前一瞬間,腳步輕挪,身子一側就躲過了全力一擊,手腕翻轉,木條向上一捅!
“嗷!!!”黃奕捂着小腹,蜷縮着躺在地上顫顫巍巍。
第七次挑戰,失敗。
阿銀在無人看到的地方,将這一出鬧劇盡收眼底,然後默默翻了個白眼。
夏浮捂着嘴,不讓自己的笑意露出來。
時蘅就沒那麼給面子了,悠閑提醒:“第七次了哦,黃奕同學,今天小院的雜掃也麻煩你了。”
黃奕在夏浮的攙扶下站起身,其實喬虞年下手有分寸,而且就一根木條,根本造不成多大的傷害,但他還是裝作受傷慘重的模樣。
不屈又倔強地指着喬虞年道:“你等着,總有一天我會破了你這招。”
時蘅其實很想告訴他,這一招還沒出完呢,你連開頭都沒破。但為了同學間的美好情誼,他閉嘴了。
但喬虞年沒有:“是嗎?那我等着。”語氣真誠,但表情十分欠揍。
除了夏浮外,小院的其他人都知道,妖族其實不喜歡使用劍術,黃奕的這番舉動,是以一種别扭迂回的方式來安撫夏浮。
最初夏浮來找時蘅和喬虞年想要學劍術的時候,大家都很震驚。
因為他從來是随遇而安的,陳風教什麼,他學什麼,這還是他第一次表達出自己想要什麼。
金刀甚至懷疑過是不是有人欺負了他,但不論怎麼問,他都不願意說,隻執拗地看向時蘅。
但時蘅沒教過人,怕誤人子弟,就将重擔交給了喬虞年。
後來這件事情被陳風發現了,他表示,教一個也是教,教一群也是教,然後喬虞年就莫名其妙就成為了一群人的劍術老師。
為了這位新鮮出爐的劍術老師,陳風甚至特地,将喬虞年兩人來他這裡上課那天下午的課取消,變成了劍術課。
其他妖族同學對劍術沒什麼興趣,都偷偷溜走到處撒歡去了,喬虞年覺得沒心就學不好,就沒對他們做過多約束。而其餘四個人族同學,引氣入體還沒學會,更别提學習劍招了。
何況喬虞年也看出來了,陳風壓根不是真的想讓他教所有人,他就是想找個借口把課甩出去,然後好回去陪老婆。
至于今天這一出,是因為喬虞年看出來夏浮有些急于求成了,所以想了這個辦法,壓一壓他浮躁的心思。
也确實有了成效。
夏浮歎了口氣,撿起木劍,老老實實在一旁揮,劈,砍,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