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2931年 10月4日上午
茨卡現在非常頭疼。
不僅僅是他知道了羅爾羅培昨天到底跟瑪瑪露發生了什麼,還有眼前韋德梅爾傑的盤問——之前把她支走,似乎讓她誤認為這是在準備驚喜了。
“所以他們昨天怎麼了?茨卡,你怎麼不往下說了?”天哪,韋德梅爾傑這副期待好奇的樣子……
“他們重歸于好了!昨天的确發生了一點小誤會!”茨卡覺得這是自己能想出的最好的糊弄方法。
“那就好。看你這樣子我以為他們又吵起來了……”
茨卡真的一點也不想讓她想起以前的痛苦。他現在也很擔心羅爾羅培,他也對瑪瑪露的真實想法持有一定擔憂。
“诶,你倆擱這杵着幹啥?”老陳操着他那奇妙的口音走來了,“見到小羅和他媳婦沒?”
“哈……他們去散步了。”茨卡真不明白為什麼他說着異國的語言還能帶口音。
“啥時候回來啊?我想同瑪露牙子說點事哈。”
茨卡才反應過來:媽的。瑪瑪露,馬路牙子,瑪露牙子。也就這鬼才能想出這種稱呼。遲早要被老陳笑死,但他現在沒這心情,他說:
“一會兒吧。實在不行你自己去找她。”
“你聽到的就這些嗎?”雪心無奈地看着面前大快朵頤的烏鴉,它小聲嘀咕,又夾起一隻藍莓咽下。
“還是不清楚昨天發生了什麼。”白令戳戳雪心。
走廊裡響起了輕微的聲響。
“她回來了。”雪心往烏鴉嘴裡塞了把堅果,“謝謝了,現在請走吧!”她放飛烏鴉。
瑪瑪露打開門,看見兩隻小雀正趴在窗台玩棋,她好似如釋重負,露出笑容。
“瑪瑪露!”兩隻毛團奔過來,“怎麼樣了?”
“沒什麼,不用替我擔心。羅爾羅培有些多愁善感罷了,他總需要一個傾訴的機會。”
卻說着,敲門聲和兔人女仆的傳喚聲響起了,去開了門,兔人退去了一邊,對牆上倚着一位高大瘦削的中年人:是老陳。“來了嗷。”他歡脫地走上前,“瑪瑪露,還記得我不?”
“兩個月前我們一起吃了兩次飯。”她對四位執政者不可能沒有印象。
“好嘛~跟你說個事。明天一早我回華夏去,今晚吃個席,8點鐘,大夥都來,你行不?好。你在華夏有熟人不?我能幫你捎個信。”
“好的。但信我還沒開始寫……”
“沒事~我明兒才走,在那兒之前拿來就成。”
然後他就随性潇灑地走了。瑪瑪露看着他的背影,想起了什麼……
果然,羅爾羅培在廚房幫忙。
“宴會的話……我們隻用參加前半場就好。”羅爾羅培一邊扭過頭跟瑪瑪露說話,一邊連看都不看就速切備菜,“因為後半場他們肯定要喝酒,喝酒對身體不好。”他如此說着,往炖牛肉裡加了半瓶紅酒。他現在做的炖菜……看起來真的很誘人。
瑪瑪露對飲酒倒沒什麼問題,酒後吐真言,這是最好的得到情報的方式。但如果羅爾不在場了,她在那裡會很尴尬。
“格拉西亞大人還在休養,暫不出席。小瑪和我們一樣,後半場不參加。盧倫雅大人無法出席。啊,灰也在哦。”他看了看手中的材料,“羽族會吃蛋嗎?”“未受精的蛋會吃,有些人吃過自己下的蛋。在這裡我尊重你們的食性。”
不行,不能再在這裡待了,不然就要被饞死了。
在晚宴前半場上……
家族的成員們已經沒有初見時那般謹慎拘束了。他們會向瑪瑪露微微一笑問好,在她面前讨論一些領地内的瑣事。
那些她在羽族未曾見過的豐盛菜肴,給了整場餞别宴歡快的氣息,對于暫時的離别,并無傷感,而是滿懷希望的期待。沒有血緣關系的異鄉人,緊密地連結成一家人。她有些被感染了,或許是被這個孤僻怪異的團體所接納的感覺,也可能是自這麼久以來,她終于看見家族的成員們不再被一種感傷的氛圍所籠罩了。
她在聆聽其他人的發言時,感覺到羅爾羅培的視線,當她目光轉向他時,他又别開臉,用餐巾捂着嘴小聲問道:
“菜……好吃嗎?”
“當然。”她看見他暗暗高興的樣子,覺得好像沒被人發現一樣,于是她看向桌對面——其他人都露出了一種微妙的表情。但他們又不肯像常規的長輩一般多問什麼,反倒裝出一副不知情的樣子。灰是無聲而嘴角上揚得最猖狂的那個,它湊去佩特黎那邊,對方嫌棄地把它臉推開。
媽的,服了。等到後半場二人離開的時候,他們絕對要邊喝酒邊開小會。隻有以西瑪在狂吃,好狼崽,不要像他們那樣啊。瑪瑪露想着。
前半場就這麼結束了,所有人一同舉杯為明天歡送。小瑪杯子裡的是果汁,羅爾杯子裡也是。
後半場,場上隻剩下傑米、茨卡、普裡季娅和她父親、老陳、佩特黎、斯芬尼亞、韋德梅爾傑……
“為什麼沒有好女人嗚嗚嗚……!”傑米突然嗷嗷道。他喝醉了!
“媽的,又開始了。”茨卡扭頭對普裡季娅說,“都結婚了還在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