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肴亥已盡,你将桌上狼藉草草收拾了,回身看他。
他捧着你塞給他暖手的茶盞,仰頭望着你,眸中若沉金烏,映着案上燭火,璀璨非常。
你心中一動。
這兩天你情緒激蕩,看到他就忍不住心生酸澀,隻能拼命轉移注意力,不敢太招惹他,如今卻突兀地想起溫迪的話。
突如其來的想法像小貓爪子一樣撓你的心肝,你忍了又忍,終究是敗北了。
你攤開手掌,伸到他面前。
“鐘離,把你的茶盞給我好不好?”
沒有絲毫猶豫,一隻青瓷小盞落到你掌心。
你眸光一亮。
有戲。
你将酒盞反手收進食盒中,俯身,笑吟吟地看他。
“我們該回去了,你可以自己走嗎?”
皎白月華流鍍在他肩頭,他立在朗朗明月下,身姿挺拔,眉眼安靜。
他閉目,沉思片刻,搖頭。
你湊近他,神色為難。
“可我不擅禦空之法,若扶着人,怕是回不去的。”
鐘離沒作聲,抿了抿唇,擡手握住你的手腕。
你看他不高興,趕緊哄他:
“我不是要丢下你……隻是天色愈晚,你若離城太久,恐生事端。”
他注視着你,鴉羽般的濃睫微顫,像是沉思。
你微微一笑,循循善誘道:
“我也不想耽誤太久,我知曉帝君一向不是拘與俗禮之人,這樣,我有一個法子……”
你擡起雙臂,環着他的腰,抱了抱他。
你含笑問道:
“我抱你回去,怎麼樣?”
鐘離愣了一下,不由皺眉,正要搖頭,臉龐卻突然被一雙手捧住。
手的主人輕輕撫摸着他的臉,語調極輕,綿軟如雪白的雲糕。
“不行嗎?”
“……”
即使酒醉,他的理智依舊占據上風,鐘離便以為自己可以和從前一樣,堅定的拒絕她。
現在他發現自己可能做不到。
一如他做不到不去想她。
她近在咫尺,觸手可及。
他拒絕不了這樣美好的夢,滾燙的熱意在四肢百骸遊走。
他很委屈。
他答應她就是了。
鐘離沉金的眸子看着她,擡起手,貼上她的臉頰。
柔軟溫暖的面龐在他手心輕輕地蹭。
“就一次,好不好?”
你語調清淺,柔婉如溪水蜿蜒,眸子卻很明亮。
就讓你找回一次心心念念的場子!
鐘離停下來,注視着你,而後手臂垂落,收緊,摟住了你。
你被鎖在他懷裡,有點迷茫。
這是什麼意思?
你稍稍拉開兩人的距離,未及開口,柔軟的唇瓣落下來。
可這個吻并不溫柔。
他極為強勢地奪取着你口腔中的空氣,唇齒滾燙,還殘留着辛辣的酒液,燙的你直退,後仰的頭卻被一隻手死死抵住,使你不得不直面這場忽如其來的劫掠。
你險些憋死。
好在鐘離還不打算為了逃避公主抱就謀殺你,踩着某個精準的點,将濕潤的唇分開。
你深深地喘了會兒氣,扶着他的肩膀,擡起氤氲着霓裳绯色的臉,看着鐘離。
鐘離俯身,再次堵住你的嘴。
“……”
幾次三番下來,你實在受不住,在片刻間隙中擡起兩指,抵在他唇上,胸口劇烈的起伏着,讓你疑心那顆不堪重負的心髒下一刻便會跳出來,罷工抗議。
“你停一停。”
金眸沉靜地注視着你,柔軟的舌尖點了點唇上柔軟白皙的手指。
你閃電般地收回手指,面皮火燒。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錯了。”你崩潰服輸“我們這就回去——停!”
你後仰,勉強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