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芳芷不住的尖叫出聲。
呂拂青雙手抓緊一方絲帕,手心冒汗。
一拳一腳,出招都帶着勁風。
最後兩個人都倒在地上,又在地上纏鬥了十幾招,譚晗滿是汗水的臉上罩了一層浮塵,模糊了他淩厲的五官,他攪住了對方的雙手,吼道:“服不服。”
如果不服,他就下死力把手攪斷了。
在場維持秩序的一個兵卒會幾句胡語,幫忙把這句話翻譯了。
胡人把臉憋得紫漲,憋出一句胡語。
依然是兵卒翻譯了,道:“胡人認輸了。”
譚晗還不松勁,直到胡人松勁以後,他才恢複溫和的摸樣,站起來,把胡人也拉起來。
“小子,有些本事!”
第三個胡人上來了,他會說漢語,半張臉都是濃密染了些許風霜的胡須。
譚晗喘息不止,用衣袖抹了一把臉,沒有用,汗漬灰迹糊了一臉。
比前兩個對手更加難纏,就算譚晗年輕許多,是冉冉升起的太陽,對方久經沙場,一招一式是經過殊死搏鬥考驗過來的。
撕的一聲。
譚晗腰腹的布料破裂。
胡人沒有使用武器,隻是手上的鐵爪和厚繭,把衣物撕裂了。
胡人後退兩步,脫了上衣,衣袖系在胯上,露出無數傷疤的身軀。
拼到這個地步了,尊重對手,譚晗也豪氣,剝了破爛的外袍系在腰間,他胸膛健碩,腹肌塊壘分明,身上沒有傷疤,也有三場纏鬥留下的淤傷,特别是他的左肩背,剛才他被抓住腳,掄起來差點被甩出圈,他身體往下壓左肩背直接摩擦在地,表皮破裂都是紅血絲。
有些女眷羞臊不敢看,退出去了。
但是另一個場子的人被這邊更加精彩的打鬥吸引過來,三層看台,人站得滿滿當當。
砰砰砰。
除去了阻礙的血肉之軀直接沖擊,發出的聲音都是驚心的。
譚晗的眼中除了對手,看不到别人了。他的腳下也無所謂是不是擂台内顧及不到了。他的手比他的意志更快的進攻和格擋。他的對手一個強過一個,他一開始就在全力以赴的應對,現在是他調動了最後的力量在迎敵,他咬牙抗住對方重擊,咽喉一陣腥鹹,他似是看到一匹餓狼高高躍起,向着自己的脖頸撲過來,譚晗飛起雙腿,腿骨夾住對方的身體,身體趁機翻到對方的背上,手臂扼住對方的脖子。
沒有扼住。
胡人一隻手臂橫亘着死死的擋着,胡人在地上翻滾,企圖把譚晗甩下去。
虎骧衛的那個掌控全場的千戶,明鑼高喊:“甲場勝負已分。”
譚晗和胡人才卸去了力道,雙雙累攤在堅硬的黃土地上。
譚慕妍背着竹筒和包袱,和譚令馳跑過來,撲跪在地上。
“大哥,威武,三場連勝。”
譚慕妍打開竹筒把水倒在手上,打算用濕潤的手給譚晗抹幹淨眼睑上的塵灰,譚晗直接奪過竹筒,喝了兩大口水,剩下的從頭頂澆下來,稍稍撲滅他體内澎湃燃燒的熱流。
恢複了一張俊臉,他搖頭甩着水漬,大笑道:“痛快!”
譚志繼跪坐在一邊道:“伯昭,我背你出去。”
“不用,給我撐一下,我自己能起來。”譚晗按着譚志繼的肩膀站起來。
“大哥。”
譚慕妍展開一件新的外袍,給譚晗披在背後,又繞到身前,匆匆系上腰帶道:“去大夫那裡處理一下外傷,不然我不放心。”
三人攙扶着譚晗往外走,擁堵着的看客們自動分出道來,經過的時候,有幾人不住的攢道:“兄弟,好樣的!”
第四王妃早已經到了,站在人群中。
她戴着七寶金冠,遮着薄紗箍珍珠的面巾,外穿着大紅绉紗長衫兒,雪白的素闆銀帶,裙腰裡挂着七事合包,下穿百蝶繡羅裙。不是胡人的裝束,是漢家豪富之妻的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