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着寬松的大氅,眼毒的人能看出來她是個孕婦,冬天穿這麼多都看出來了,可見月份也不小了,還這樣的跑出來吃喝,胡鬧?一府之地,公主府再大,怎麼能一直把人拘住呢,反正譚慕妍是想出來走走,以前,譚定帶着他們一家,也經常去鎮上縣上,去當老饕。
點了各種魚,各種烹制的手法,也不是鄭焞和譚慕妍兩個人吃,他們還把丫鬟們,若春帛兒菖蒲荷姣帶出來一起散散心。
菜肴還沒有上來,丫鬟們淨手,要服侍兩位用膳,譚慕妍笑道:“你們也吃了,不用你們。”說着睇一眼鄭焞,她不用丫鬟們,當然是要用鄭焞了。
阿安也湊趣笑道:“是呢,你們隻管吃飯,公子和少夫人有我呢。”
這裡的掌櫃很機靈的,雅座裡的主桌給鄭焞譚慕妍用,另外擡了兩張小幾,拼成一張,供這家大戶的副小姐們用。
菖蒲第一個放恣,謝過少夫人的體恤,就坐下來了。
這家的魚菜做得非常美味,譚慕妍是有心要大吃一頓的,但是有心無力,吃的不及她上次懷孕的時候,因為一下懷兩個孩子,孕晚期宮底的位置增高,向上壓迫到胃,所以吃這麼點就吃不下了。
鄭焞看在眼裡,隻有更加疼惜,道:“明日讓這裡的廚子去家裡做吧。”
譚慕妍點點頭,她嘴饞就隻能這樣了,又不能天天出來。
從萊雨莊出來,也沒有打道回府,而是去銀樓逛逛。
鄭熒熒即将出嫁,陪嫁的首飾自有内廷的銀作局打造,他們在外面的銀樓,就是買一些小巧的,給鄭熒熒私下戴着玩,或者賞人,而且譚慕妍辦的小作坊,很需要去銀樓開開眼界,偷師偷師,普通人家,用不起金的銀的,寶石的,就戴個木頭雕的啊,譚慕妍辦的那個小作坊,做出來的東西是批量賣給貨郎,貨郎再挑着擔子,走街串巷,走村下鄉的去賣,一批一批精雕細刻出來的首飾,很好出貨的。
一盤各色紅瑪瑙金香薰手镯拿出來,一串串做得精緻小巧,鄭焞讓掌櫃拿過去給四個丫鬟,她們一人選一串。
四個丫鬟高高興興的比着手腕試戴,手腕露了出來,比比膚色,比比肌膚的細剔,若春都是最好的,像羊皮羔子一般,但是鄭焞隻和譚慕妍交頸在一起,看見新穎的樣式,就留下來,在譚慕妍的身上比着,試戴着,若春喜悅的心情瞬間轉淡,捋好袖子,随便挑了一串。
從銀樓出來,鄭焞和譚慕妍上了馬車,四個丫鬟上後面一輛馬車,四周是有護衛把守的,等閑之人沖不到面前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遙遙叫道:“春兒,春兒。”
若春聽到聲音一臉的厭惡,隻當沒有聽見,頭一個上了馬車。
老頭攔在外圍,是進不來的,兩輛馬車照常行駛過去,阿安留下來,聽這個老頭說什麼。
他是若春的祖父。
随即阿安追上,上馬車,與鄭焞回禀道:“戚老頭來問若春什麼時候放出去,他有一個外甥,年紀剛好和若春相配,若春要是會放出去的,不管還有幾年,他讓外甥在外面安分的等着。”
戚老頭說出來的話已經很謙卑了,鄭焞聽來可不是這個意思,道:“你把人拿下,投入順天府獄中,就以拐帶奴婢論罪。”
阿安一愣,正色起來,道一句是,下馬車去。
就在這時,鄭焞又改了主意,道:“帶回鎮撫司……”
譚慕妍在他的身邊,他有一半的話沒有說。
查清楚,戚老頭是怎麼知道今天若春會出府,在這裡,若春的本家離這裡幾十裡地呢,他們的行蹤怎麼洩露出去的,他是怎麼長的膽子,敢來攔公主府的馬車。
買賣人口就像買貨賣貨一樣的,銀貨兩訖,豈容他們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