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媽的糕點也做得很棒,她手上舉着咬了一半的雲片糕正在回消息,德克斯特突然就着她的手,将那一半糕點吃了,不知道是有意無意,舌尖還卷了下她的手指。
林千的耳朵悄無聲息爬上熱度。
事實證明這個決定是對的,宴會上前來搭讪的人很多。鐘吟居然也在,也不知道那天看到了什麼幻象,全程鐵青着臉,在看到她時躲閃地避開了,仿佛她是什麼洪水猛獸。
林千現在自己都亂不清,沒心思關注鐘吟。
她看了眼人群中的德克斯特,矜貴得體,進退有度,誰能想到他以人類形态第一次和她相遇時那麼無禮。
德克斯特的模仿和僞裝能力實在難以企及。
林千心中五味雜陳,别過一位合作夥伴後去了洗手間。
她在鏡子前補妝,模模糊糊地聽見了湯景的聲音。
不能夠吧,他現在不是在瑞典嗎?
好奇心驅使,林千快速補完後出去找聲音來源。
服務生穿梭而過,并沒有湯景的身影。
果然是看錯了,林千搖搖頭,正要走,身後有人喊她名字,她錯愕轉頭,竟然真是湯景。
對方站在角落裡,當時前方有人擋住,難怪沒發現。林千走上前,取過托盤中的酒杯和他碰了一下,不可置信道:“我還以為做大夢呢,你怎麼回國了?”
湯景的神情摻雜了幾分可疑的腼腆:“那個,我喜歡的女生回國了,我就跟公司申請一起回來。”
林千愣住了,而後晃了晃杯中酒,興味盎然,瞧見了什麼新鮮事物似的:“難怪啊難怪,是在瑞典認識的嗎?”
“對,”湯景咳了聲,神情更不自然了,“她在瑞典做研究,今年剛好回國。”
林千頭次見到湯景這樣别扭羞澀的神情,他倆在一起的時候湯景可是一直從容淡定的。而且聽這話裡的意思……
“還沒追到手吧。”
“沒呢,努力中。”
林千忍俊不禁,湯景此舉與公司調令沖突,勢必是付出了某些代價的,她道:“祝賀你找到了天命之女,不用發愁催婚随便湊合了。”
湯景摸了下鼻頭,也沒放過她:“别說我了,我可是聽說了你和傑西卡那位的風流韻事。”
·
德克斯特不過是一個談話的時間,視野中就沒了林千的蹤影,他辭别了上前攀談的人,放大感知,在宴會廳邊角裡找到了林千。
還有一個讨厭的人。
初遇後不久,他發現了與林千的肢體接觸比之單純的吞噬影子更有利于恢複,也更令他愉悅。所以在短暫的昏迷醒來後,俯身到了與林千度假的湯景身上。
林千與湯景親密非常,他借此得以觸摸林千,更甚至,篝火晚會那日,醉酒後的她甚至打算親吻湯景。
還好,被他及時阻止。他那時不懂林千究竟想做什麼,隻是本能厭煩,于是在第二天就以真身在寺廟中制造偶遇。
後來泳池之中,他無意間體驗到了這種更有效的行為。也由此對湯景加倍的嫉恨與憎惡。
而現在,隔着稀稀落落的人群,林千和她曾經的男朋友聊得開心,卷翹的睫毛蒲扇,耳尖微紅。這是在他逗弄她時才會有的反應。
光是想到她與其餘人曾有纏綿過往就足以讓德克斯特瘋狂,而眼下的場景已經快要讓他失控。
他纏上了林千白皙易斷的腳踝。
她發現了,看了過來,她明白了他的意思,逐漸走近。
林千從沒見過德克斯特這幅模樣——神情平靜卻莫名可怖,瞳孔再次如同初見那會兒的毫無情緒。她不免擔心,擡手覆在德克斯特的額頭,他身體難受時總會發熱。
但沒有。林千喃喃:“是醉了嗎?”
話音剛落就被一把扯住撲向面前人的懷裡,德克斯特面無表情,緊緊箍住她的腰,手勁極大,語氣卻溫柔:“姐姐,你們在說什麼?”
林千想起湯景剛剛和她說的那些離譜傳聞,如果自己不是當事人她都快信了。她不大好意思跟德克斯特說,含糊了兩句:“沒什麼,聊聊近況。”
腳踝上的存在還未撤走,林千掙紮了下,想提醒他這是在大庭廣衆下,雖然角落裡燈光晦暗,但萬一被人看到不免麻煩。
德克斯特卻仿佛受了刺激一般更加用力地将其困住,側頭輕嗅她的氣息,呼吸噴灑在耳畔:“你隻能屬于我。”
林千停止了掙紮,腦海中靈光一閃。
她誤以為德克斯特與鐘吟有親密關聯,因此心中郁郁。
那有沒有一種可能,或許,德克斯特此時,也在吃醋?
她心怦怦跳,以至于垂落的手都在微微顫抖,詢問的話将要出口,德克斯特不緊不慢地道:“我讨厭自己的獵物被人觊觎。”
她的心蓦地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