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勾着商杞去酒店,卻在房間内看見他的另一個分身時,嶽狸就知道……
丸辣!
·
“在這個世界上,隻有兩種東西最多,異變物和寺廟。”男人說完打了個酒嗝,搖搖晃晃地差點從凳子上摔下來。
飯館老闆将手上油污在圍裙上一擦,昂着下巴沖男人那邊問:“這胖子,是你們隊長啊?”
嶽狸假裝沒看見老闆動作,端起最後一道菜,笑起來又乖又軟:“對,是我們隊長,謝謝老闆,我先過去了。”
老闆望着女孩走遠的背影,搖搖頭歎息,最後實在忍不住掏出根煙點了。
喝酒的胖子他認識,帶着一男一女,三人小隊,除此之外每次出任務都會捎上幾個陌生人,但次次任務捎的都不一樣,至于去哪兒了,自然不言而喻。
搞得那些陌生人跟消耗品似的。
可惜了,這麼個單純的小姑娘。
他惋惜地吐出煙圈。
嶽狸将盤子放到桌上,還未開口就有一隻滿是紋身的手臂過來夾菜,是隊伍中的女生,李曼。
胖子仍在叨叨叨。
鄧延帆眼疾手快地和李曼争搶最大的一塊肉:“幹什麼呢妹妹?”
李曼在破破爛爛,一塊木闆搭在幾個堆疊的磚頭上組成的餐桌下猛踩了他一腳,冷哼一聲,然後迅疾地把肉伸到了嘴裡。
鄧延帆慘叫一聲,在引得旁人看來時,為了憋住臉都漲成了豬肝色。
胖子杜騰被這動靜激得酒醒了,坐了下來不再侃大山,提了另一件事:“你們說,那張高價懸賞單究竟是被誰接了?”
此事說來也怪,十日前一個天價懸賞令橫空出世,某位大佬聞風而動,去至時卻被告知已被人揭下。
懸賞令所求乃是迷城中心的異物芯核,迷城危機重重,隻是外圍便足以令無數賞金獵人命喪其中,至于其中心,罕有人有勇氣踏入,更遑論取到芯核。
一時之間,衆人猜測紛紛,然而所猜的幾位大佬俱是一頭霧水,表示并非自己。
頓時,所有賞金獵人都炸開了鍋,還有人開了賭局,賭那人是否能拿到芯核。
杜騰也押了點兒,他掃了口飯:“我賭那家夥拿不到,賭赢了下月酒錢就不愁了。”
鄧延帆對此舉并不認同,他道:“我可不敢賭,有那點兒錢不如存着娶媳婦。”說罷,還沖嶽狸敲了敲碗:“是吧,妹妹。”
嶽狸不置可否,道了句“菜快涼了”便沒有多說。
李曼埋頭吃了個油炸辣椒,催促:“快吃吧,無論那人是真有本事還是嘩衆取寵,都和我們沒關系。”
“哦,”她頓了下,“就你賠倆個子。”
其餘兩人臉色肅穆起來,今夜是迷城每月一次的安全時刻,太陽落山後他們就得入城,良機不可丢。李曼說得沒錯,他們入的隻是外圍。
那等人,和他們無關。
今天的日頭沉得格外快,飯館内的獵人都站在外面,神色沉重。
這不是什麼好兆頭,沒準,将迎來一次漫長黑夜。
已經有人産生了退縮念頭,胖子皺眉看向嶽狸,難得認真:“小傅,如果你現在要走,還來得急。”
月亮悄然爬上山頂,銀白的光映照在女孩臉上,更襯得她無害,嶽狸抿緊唇,鹿眼裡滿是堅定:“我一定要去,隻有迷城裡才有能救我的東西,生死自負,隊長你不用擔心。”
杜騰見狀便也不再多言,賞金獵人本就是腦袋别褲腰上的行當,更何況他們原本是不願帶傅瑤的。
年紀小,還受傷,其他隊伍都避之不及,隻是看她實在可憐又一直懇求,才勉強捎上。
不過,瞧她一副涉世未深的樣子,他放心不下,這才又叨叨了幾句。
月亮已經完全躍出山頭,衆人開始出動,飯館老闆目送着浩浩蕩蕩的人影,煙頭的火星明滅。
不知道這次又能活着出來幾個。
迷城每至夜間都會迷霧環繞,隻有每月裡的初一才會退散,這一天便是城中最熱鬧的時刻。
迷城其名不僅僅來自霧氣,更源于其中異物遍設迷障,輕易就能讓人失了方向,即便是在外圍若無有經驗者帶隊以及器械加持,亦很難走出。
杜騰關閉電子羅盤,屏氣凝神:“前方百米就是了。”
鄧延帆嘀咕了句“老祖宗的東西就是好用啊”,随後與李曼一同将槍上膛,作出防備态。
他們此行所尋的是一種半人高的植物芯核,攻擊力不高,但是懸賞令要求數量大,故而是個持久戰。
“跟緊了。”李曼回頭對隐在黑暗中的嶽狸說。
嶽狸應了好,腳步卻沒加快,不着痕迹地觀察四周。
這裡的氣息不尋常,不像是外圍。
或許會有Ⅱ級異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