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佩玉第一個回來,見到她晾的衣服都掉落在地上,還以為是風刮的,确實下午有一陣風很大,她自認倒黴得把衣服收起,打算重新去洗一遍。
林佩玉撿着衣服,翻來翻去好幾遍,她的臉色越來越沉,她少了一件。
林佩玉一合計丢的那件是什麼,頓時胸口犯直惡心。
“你怎麼在這裡蹲着?”馬志強遞過去鑰匙和鎖挑眉問道,“屋門鎖了你沒帶鑰匙?”
他不解得探頭看了一眼,門開着呀。
林佩玉語氣艱澀地問:“你們村裡有人丢過衣服嗎?”
“啊?你丢衣服了,村裡沒人說起過,興許被風吹哪了,我給你找找。”馬志強沒當成一回事,風大衣服吹走是常有的事,村裡因為這個吵起來的也不少,但偷衣服他還沒聽說過,這年頭偷盜抓得嚴,誰敢為了幾件衣服去蹲監獄。
不過他還是很熱心,犄角旮旯找一遍,連院子裡兩顆大榕樹上都爬上去過看,就是沒見什麼衣服料子。
“沒找見,會不會是别的女同志錯拿了。”
林佩玉覺得十有八成就是被偷了,貼身衣物誰會拿錯,而且她的内褲是海市剛新出的花色,這裡不會有人有一樣的。
但保不準萬分之一有可能是不小心錯拿了,她不能直接下定論,她配合地點點頭道:“我晚上去問問。”隻不過胸口那股惡心還是壓不下去。
林佩玉的難受都體現在臉上,她本就白皙,今天的唇色還沒有血色,看着就像生病了。
馬志強尋思以後他的豬要是生病了還得麻煩她,于是便關心道:“你要是肚子疼或者不舒服就直接别去田裡了,你安心在這裡休息,我會給你幹完的,建國叔那裡我去說。”
林佩玉知道這個辦法對她最好,但還是怕會連累他,這個人連問字都離她一尺遠,肯定對靠近女知青有顧慮。
“對你不會有什麼不好的影響嗎?”
“咳,我隻要把豬養好就行,能有什麼影響,那些長舌婆子的閑話聽聽就過去了。”馬志強輕咳一聲,他原本是一點都不想和女知青沾邊的,誰知道傳出去會傳成什麼樣子,再有她媽那個多思多想的,他的耳朵不會那麼清靜。
但誰讓這林佩玉是他的救豬恩人,為了恩人放寬點底線也不是不行。
他怕林佩玉還會碰到需要買鑰匙和鎖的情況,又多說了幾句,“對了,我去公社和縣裡比較多,你要是有什麼想要買的,跟我說下我下次去了給你帶,我那豬場就在你們這條道上去,一直走能聞到臭味就差不多到了……”
馬志強還想再多說幾句,見有個女知青回來,怕給林佩玉帶來不必要多麻煩,連忙道:“你們知青都回來了,我先走了。”
張愛華看着還沒走遠的馬志強,又看了眼臉上沒有泛起羞澀,反而有幾分憔悴發白的林佩玉,走過她的身旁多說了一句,“别把情情愛愛太當成事,除非你想留在村子裡,再也回不去。”
這是她對所有女知青的勸告,聽沒聽進去就不關她這個女知青隊長的事了。
她看林佩玉算是個聰明的,但聰明人反被聰明誤,她不想看着院裡一幅死氣沉沉的樣子。
“多謝忠告。”
林佩玉抱着衣服随着張愛華進去。
她認為這是一個女知青裡比較正常的人,那麼既然有比較正直的人在,她倒是想問問,有沒有誰拿錯了她的内褲。
崩潰哭了一路的杜麗麗剛回到床上,還沒等人來安慰幾句,就聽見林佩玉内褲丢了,來問大家,她正缺發火的機會,新仇舊恨一起上:“什麼意思,你内褲丢了就是我們拿的,我們是什麼下賤的人嗎,要去偷你的内褲。”
“就是,難道是什麼金内褲還要有人偷。”王雪娥習慣了應聲,也看不慣林佩玉,她可有不少好東西,就是為人扣扣搜搜的不曉得跟人分享,連櫃子都上了鎖,防誰呢。
李琴躺在床上,見大家炮火對準林佩玉,摸了把瓜子吃着看戲,眼中閃過一絲同情。
“沒有,我沒有拿錯。”
“我也沒有,我今天沒有曬衣服不可能拿錯的。”
“不是我。”其餘女知青被農村生活失去了活力,沒有力氣針對林佩玉的意思,正常回複。
“沒有就好,林佩玉也不是質疑你們,隻是怕有人拿錯了,問一下,不用歪解她的意思,時間不早了,大家洗漱吧,明天還要接着上工。”張愛華說了句公道話,僅此而已,說完又去忙自己的事。
林佩玉在暗中觀察衆人的反應,也有了些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