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佩玉放下筷子注視着那個掉落筷子的人，感慨這一天終于來了。

有些人膽子明明就那麼點，卻老是喜歡搞點小偷小摸的事，她不明白能踏實地生活為什麼總要追求點刺激，偷盜帶來的利益真的能抵過被發現的後果嗎？

“會不會是耗子偷的？”那個人說，試圖把鍋推給耗子。

女知青胸口起伏明顯，雖然氣憤但還有着基本的邏輯思維，她提起袋子轉了一圈，指着袋子說：“你們看，袋子是好的，什麼耗子還會解繩子了，我的稻谷還有一碗，我昨天晚上特意量過。現在就剩個底，掏都掏不出來！”

她把那個空蕩蕩的袋子扔到桌子上面，飛出不少谷屑和灰塵。

衆人看着被沾上髒東西的午飯，都把頭扭向了那個始作俑者。

她眼神惡狠狠看過每一個嫌疑人，“是你做的？還是你幹的？既然你們不給我活路，咱們就一起死！”

見女知青情緒激動不想是假的，其他人都緊張起來，生怕自己無辜中槍，連連解釋不是她們幹的。

可拿不出證據，該發瘋的還得發瘋。

張愛華放下筷子，站了起來，她作為女知青隊長，自然要肩負起管理的責任。

她同情發飙的女知青，但是不代表她贊同她沒有證據把她們都歸為小偷的行為。

她沒上來安撫，直接了當說：“查，當然要查，要查得明明白白，不能冤枉好人也不能放過壞人。”

她對其餘人說：“把你們的糧袋都拿出來，放到桌上。”

張愛華向來有威嚴，雖然她有看不慣女知青嬌弱的毛病，但大體算是個正直的好人，誰都願意配合她斷案。

自從林佩玉上次丢了内褲後，張愛華就覺得這院裡是有人手腳不幹淨。雖然自她以外沒人說過東西被偷了，但是人一旦有了疑心，回想以前一些事情，也能發現不對勁，好些東西之前都歸于不經心随手放沒了，現在看來是真出鬼了，這次算是徹底清理，做個了當。

一聽隊長發話，女知青們飛快地解開繩子把裡面的糧食袒露出來。

一個個糧食口袋，有的滿有的空，有的是玉米面有的是糙米，還有的是新撿的未脫粒的稻穗，每個人裝糧的口袋集合到一起，對比相當明顯。

張愛華打量了一番，先把裡面最多的，也就是林佩玉的糧袋挑出來放一邊。

她的糧食最多又是糙米，沒必要去偷别人的稻谷讓胃受苦，這件偷糧的事明眼人一看就跟她沒什麼關系，再加上她剛下鄉還有罐頭之類自己的食品補充，愈發沒有偷糧的必要。

“她不可能，有誰有疑問嗎？”張愛華問。

其他女知青看着林佩玉沉甸甸的糧食羨慕，但并沒有對張愛華把林佩玉第一個排除嫌疑人這個決定有意見，誰都不是傻子。

衆人沒有異議，那個糧被偷的知青也沒說什麼，林佩玉被第一個排除。

接着張愛華從糧袋裡拎出了她自己的。

“誰有問題？”

也沒有問題，張愛華是女知青們的标杆，她平常吃得省，幹得又多，剩下這麼多都是合理的，也沒有人懷疑。

第三個多的糧食是李琴，她糧袋裡裝的也不少，除了一些玉米面，還有一個小袋子裡裝着不少瓜子。

“誰有問題？”還以為也會是無人有異議，但是有個女知青有疑問。

“你為什麼還有這麼多玉米面？還有這麼多瓜子？”

李琴翻了個白眼，不爽道：“我這段時間肚子不舒服沒有胃口，所以剩下來很多玉米面，你不是看到的嗎，還有這些瓜子難道你們别人也有，丢的又不是瓜子，管我瓜子哪來的。”

那個知青知道李琴的嘴巴厲害，被怼了倒也沒有生氣，想了想也是，接受她的解釋。畢竟她肚子疼犯嘔什麼東西都吃不下去的時候大家都看在眼裡。

李琴就這麼幾句話從嫌疑人裡劃去。

聽着這解釋，林佩玉挑了挑眉，視線又掃了一眼李琴床邊的瓜子殼，瓜子可不便宜。

三個多的去掉嫌疑，最後剩下的都差不多，隻剩薄薄一層底，除了杜麗麗要稍多一點，而且不是稻谷，估計混得到新糧下來，她也被排除。

最後隻有三個有嫌疑。

這剩下三個口袋裡都是稻穗，比較多的是王雪娥的糧袋，不至于多很多，但是卻不那麼合理。

因為王雪娥平常最喜歡吃東西，别人省着吃的時候她放開吃，實在自己不夠吃還會臉皮厚蹭别人的，就她這種吃法怎麼會還有餘糧。

最重要的是，她今天并沒有去撿稻穗，而是和第一批糧食足的人一起吃飯，她哪來的底氣可以不憂愁糧食，除非她就是小偷，沒了就偷，自然不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