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有個蛤蜊油，杜麗麗快看看是不是你丢的那個？”

“啊？”杜麗麗不料被點到，馬上過去看，“還真是我的，我還以為我丢田裡了，找了好幾天呢。”她狠狠瞪了王雪娥一眼。

這下杜麗麗那一點點不夠義氣的愧疚也散的無影無蹤，王雪娥連自己的東西都偷，就沒把自己當做好姐妹。

除了蛤蜊油還有一段編織的紅繩，一把梳子，甚至從她的床鋪下還翻出兩張布票。

面對這些贓物，王雪娥沒有再狡辯，隻不過她還是咬死自己沒有偷内褲。

但是現在誰都不相信她的話，誰會相信一個小偷的話。

“到現在還嘴硬，贓物一堆還說自己沒偷内褲，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

“扒了她的褲子，到處找不到說不定就穿在身上，扒了她就知道她有沒有偷内褲了。”

“對，扒了她！扒了她！”

情緒上頭的女知青們，抓住王雪娥的手，綁住她的腿，七手八腳扒了她的外褲。

王雪娥屈辱地痛哭，在地上掙紮像條離開水的魚。

有些人哪怕不是受害人也趁着這個機會渾水摸魚，把長年累月積攢下來的郁氣和憤怒都發洩到王雪娥身上，擊打，擰肉，指甲刮，扇耳光，踢人，都沒有一絲一毫顧忌。

一時間屋子裡隻有王雪娥受痛的哭聲和求饒聲以及夾着幾句奄奄一息的争辯聲，“我沒有偷内褲。”

聲音越來越輕，張愛華拽開那些人，把一件外套蓋在王雪娥裸露的皮膚上。“再打下去要死人了，你們都得是殺人犯！”

那些人罵罵咧咧，但都住了手，有些氣頭過後，看着自己下的狠手都不敢置信是自己做出來的事，反而湧上了一些懊悔。

但是僅僅是一瞬間而已，罪有應得的是那個小偷不是清白的他們。

知青點的動靜鬧得很大，孫建國怕錯過什麼趕緊跑過來看。

杜麗麗正是受了驚吓的時候，看見孫建國焦急跑來，還以為這人有了良心擔心自己，小步跑去準備給人一個安慰的機會。

誰知道視線跟過去看見孫建國焦急的眼睛在林佩玉身上，雀躍的腳步頓時停住。

杜麗麗頓時俏臉轉黑，氣的發抖，心想他這是換目标了，十幾天沒見換成更漂亮的了。

拿着失而複得的蛤蜊油的她覺得自己像個笑話。

“你沒事吧，鬧什麼呀，抓到偷内褲的賊了？”孫建國擠在林佩玉身邊雙眼興奮，這樣精彩的時候怎麼能少了他，他挽挽袖子就要上去湊熱鬧，“這種變态看我不打得他滿臉包。”

林佩玉拉住了他，搖搖頭，“人會被送走的，是其他事情，不是那個變态。”她沒必要為王雪娥隐瞞，但是還是想把這樁事情了掉，别再生出風波了。

杜麗麗看着兩人拉拉扯扯，跺腳大罵：“孫建國你大爺的！”

孫建國聽見他親親麗麗的聲音那麼罵他，心裡高興，臉上卻一幅面無表情，把人家氣走了，他才跟了上去，跟林佩玉說了下，“不好意思啊，我這得去哄哄，這還是她第一次對我有回應，到時候請你和志強吃喜酒。”

孫建國高興跑開，他總算守得雲開見月明了，果然答應兄弟守這個門是有用的，這不，促進了他和麗麗的感情。

日子還是一樣過，氣氛從大仇得報的興奮到少了一個人的冷清，杜麗麗沒了捧哏的不習慣，但是她和孫建國算有了一點進展，杜麗麗覺得孫建國比其他追求她的男人要更真誠，孫建國也覺得杜麗麗這種性子直率又别扭愛撒嬌的脾氣更适合他，一顆心全撲在她身上，這好兄弟托福的巡邏都變成了有情人相見的其中一環。

這知青院裡氣氛各異，杜麗麗是感情有起色，整天眉飛色舞融在愛情裡，而李琴則是焦躁起來，雖然她盡量沒讓人發現，但是經常留意她的林佩玉自然能夠看出來，她十分焦慮，都沒有悠閑的心思嗑瓜子了。

秋日轉冬，氣溫越來越低，村裡出了一件大事情，九婆家的雙胞胎孫女在滿月辦事前一天晚上，在睡覺時被親爹不小心壓死了一個。

原定的喜事瞬間變成了喪事。

九婆家，争吵聲伴着雞叫狗吠在大白天裡鬧得很兇。片刻，馬德臉上帶着一巴掌紅印狼狽從家裡逃走。

很快他就藏到了林子邊草叢中。

這是他的秘密基地，外面有茂密的草葉遮住，裡頭是一塊石頭平地，上面鋪了些各色拼色的破布頭。

他躺在地上臉上沒了往常的溫和有禮，眼神兇狠，側頭吐了口唾沫星子，裡頭還混着幾縷血絲，狠狠罵道：“不就個丫頭片子，死了就死了，非要揪着我不放，這婆娘沒生出個兒子還真以為我們老馬家全指望她，我有的是人生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