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的肚子裡怕是揣了貨了,十有八九是他兒子的種,她面上欣喜,又讪讪地看向兒媳婦。
她來之前還連連保證沒有外遇那一回事兒,這倒好,連娃都搞出來了,她老臉被打得生疼。
馬愛香一臉殺人的恨意,就這副在意的樣子八成是為了這個野種害了自己的骨肉,她很不能生吞活剝了她。
她情緒上頭,沖過去把人撲倒,狠狠掐住那女人的脖子。
李琴還沒從摔的驚慌情緒中緩過來,又被一雙手掐住了脖子,她雙眼外突,兩隻手扒着馬愛香的兩隻手求救。
馬德哪裡看得過去有人這麼欺負他期望已久的兒子他媽,他一把拉開馬愛香,一個巴掌揮過去打在馬愛香臉上。
馬愛香本身就是坐月子體虛的人,又悲傷過度沒有養好身子,哪裡禁得住這壯實漢子氣怒下實打實的一掌,整個人像沒有支撐的稻草人一樣往旁邊倒去。
這樣明顯的偏幫,傻子都知道了。
馬建國木着臉看着眼前的鬧劇,額角青筋暴起,他就知道這幫子知青都不是省油的燈,為了生活好點,使點手段沒有問題,但這樣子不顧倫理,沒有羞恥的行為實在是令人不齒。
他叫過去兩個大娘把馬愛香扶起,又讓幾個老爺們死死圍在馬德不遠處,這樣打大馬村村長的女兒,就是憑借他這張老臉也得去賠禮道歉,何況是這個罪魁禍首。
要不說女人是最奇怪的生物,受情緒控制。她們平時看不上别人過得比自己好,但是現在馬愛香可憐的遭遇,讓這些成婚後的小媳婦、大老娘們感到心寒和那麼一絲感同身受般的悲切,她們把捂着臉雙眼恨意的馬愛香摟在懷裡,連連安慰。
潑辣一點的甚至沖破馬德的保護線,撸起袖子打起李琴這個罪魁禍首來。
“要你騷,要你賤,勾引有婦之夫,你爹媽就沒有教你嗎?”
“不自愛,自甘堕落,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嗎。”
李琴身上受了打,内心也被激起了委屈,她難道就是天生下賤的人嗎。
她使出渾身力氣,用力把那兩個人推開,含着淚委屈,看着那些滿眼鄙夷她的人:“誰下賤?誰不自愛?出了事就是我的錯,你們怎麼不問問他。”
李琴伸出手指指着馬德,聲嘶力竭。
“我是被他□□的!我一開始就沒有自願過!”
“他偷了我的内褲,我那時候天真爛漫不知有壞人,我一個人去找他理論,他就露出真面目,侮辱了我,我能怎麼辦,我又能找誰幫助。”
“你們隻知道傳閑話,哪裡知道我的痛苦,事不關己高高挂起,你們又懂什麼,憑什麼指責我,憑什麼!”
直到現在聽李琴聲嘶力竭的哭訴,林佩玉才把所有事情串聯起來,也明白了為什麼當初李琴要把偷内褲的事情按給王雪娥了,她在保護馬德,也是變相在保護自己。
這些話帶給在場的人,尤其是女人很多感觸,她們的厭惡也轉變成了難言的心疼,原來錯的不是她。
馬德瞬間就成了衆矢之的。
這些話裡透露出的信息太多,她們才知道原來村裡的偷内褲狂魔是馬德這個向來憨厚正直的人,甚至還犯下了□□罪。
“知人知面不知心,藏的真深,真可怕,村子裡竟然有這樣的人潛伏了這麼多年。”
“這個人是慣犯,說不定還有别的閨女也遭受了這些遭遇,真該把他坐牢去。”
馬德被萬夫所指,所有人都帶着刻骨的恨意看着他。
村子裡公認有力氣的壯漢都圍在他身邊,他難以逃脫。
樸實爽朗的大爺,慈愛的大娘,那些曾經相處融洽的人,都變了個模樣,唯一不變的隻有他媽,他隻好把求救的目光轉向他媽。
九婆的三觀都要被碎了,事實在那裡,她一點都不敢相信,從小孝順憨厚的老實人會是那麼一個罪大惡極的壞人,她怎麼會一點都沒有察覺到,是不是别人都誤會了。
“我兒子不可能是那樣的人,你們說話要講證據。”
“證據就在他家裡,他的被褥底下有很多偷來的女士内褲。”
馬愛香輕飄飄一句話像是在馬德心上捶出一個大坑,他望着她滿臉震驚。
這件事情隻有他自己知道,自從懷孕分房後,他就靠那些東西解饞,他自認為藏的嚴實,怎麼會被她發現。
“我本來不想說的。”
但是馬德的那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把他們夫妻間最後一絲情分都打沒了,她用不着為他遮掩。
“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在外面有女人,隻不過我不在乎,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為了你外面的女人和孩子害死我的女兒。”
“女兒是我的底線!我要帶走女兒和你這個□□犯離婚。”
她斬釘截鐵,沒有一絲留念。
趁着注意力都落到馬德夫妻身上,馬志強小心接過林佩玉的刀把,把刀挪開。
他總算知道林佩玉為什麼會上山讓他準備一把刀了,還随身帶着,這個世道對于女同胞的惡意還是太多,要不是她先有防範,怕是也會遭受到那不堪的一切。
不過這裡面還是有些疑問,“你怎麼到這裡來的?”以她的謹慎,怎麼會到這種地方來。
林佩玉看了他一眼說:“是杜麗麗跟我講,說是孫建國讓我在這裡等你。”
看戲的杜麗麗見馬志強轉頭過來質問,連連擺擺手,“是李琴跟我講的,說孫建國說的,我沒害人,沒害人啊。”
她着急撇清自己,她就搞些小動作,可沒有這麼大的膽子,而且她和孫建國處上了,馬志強又是孫建國的兄弟,她怎麼還會惡意搞林佩玉,她又不是蠢的。
今天孫建國還去縣裡給她買花布了,她怎麼也不至于在這環節掉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