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志強的目光在剩下那隻耳朵一動一動的小豬上轉來轉去,他尋思着能不能趁人家不要搶隻小豬走,這一隻小豬也有個毛二十斤,要個十多塊錢呢,要是治好養活了那不是白得一隻豬,一隻豬養大了,可以掙不老少錢呢。
這王儲治不好病,不代表他對象治不好。
馬志強從人群裡退出,繞到那隻還有一口喘氣的小豬仔邊上。
這隻小豬比其他已經沒氣的小豬要幹淨一點,其他都是斑斑點點,皮上像是沾了很多泥土,不過也隻是相對而言,他折了段樹枝動動它的前後爪子,又扒拉它的四肢。
耳朵下面和四肢都有黃色的像是油一樣的東西,拿樹枝去磨蹭也沒有幹淨還是繼續流膿。
這隻小豬果然也染了病,不過确實比其他幾隻要好上不少,至少還能喘氣。
馬志強又湊近看了小豬的眼睛和□□,好像不是不能救的樣子。
“咋?你看上這頭病死豬了?”
那邊賠償告一段落,有個人蹲在他邊上搭話,馬志強更正他的話:“還活着呢。”
“離死也就差一口氣了,這五頭豬都是一個毛病,治不了的。”
“陳醫生說的?”若真是陳醫生說的,那他也不敢要了,雖然他對象有本事,但是還比不上陳醫生專業,他要是判了死刑的豬,他也沒本事從閻王手上搶下來。
“隊長不讓,我們是不敢再把豬叫給站裡的任何人了,都是一丘之貉,本事不大,要錢利索。”
“?”陳醫生不是這樣的人,指定人家沒去陳醫生那裡治,馬志強又扭頭看着散開的人群,這是和平解決了?
那人可難得碰上病死豬都要的,他也有點意動:“兄弟,你要是真喜歡,五塊錢給你。”
馬志強回頭斜眼看他,真當他冤大頭,還五塊錢,健康的也就十多塊。
那人也知道自己兇了點,把五根手指縮回去三根,“這價格總行了吧。”
“你能做主。”馬志強問他。
“怎麼不能,你盡管安心。”大隊長說了這豬也是掩埋的命,給了這小子他還能多少掙個辛苦錢,合算。
既然這樣,總不能放過這個機會,馬志強痛快給了錢,讓他幫忙看一會兒,又去站裡問陳醫生要了兩管小豬疫苗回去打。
陳醫生去了一趟省城後,正該是大展身手的時候,但被一個王儲鬧得,原先精神奕奕的人額角邊都生了幾片白發,聽着馬志強來要疫苗,簡單問了幾句豬仔的月齡和症狀就給了,連錢都不收了,更别說核對大隊介紹信了。
馬志強拿了疫苗又找來一個麻布袋子裝着小豬滿載而歸。
這隻小豬應該是得了什麼傳染病,沒看先頭四隻豬都死了,他不确定傳染病是隻光傳染豬還是也傳染人,所以要了個麻布袋子給豬仔裝裡頭。
也不知道大馬村是不是在公社裡有關系,這隻命大的小豬居然是隻母豬,要是給他治好,那他馬志強不得多了兩隻母豬,母豬一窩下十幾隻豬仔,一年下來,他就成了養豬大戶了。
可不得美死他,不過眼前還是先把豬仔養活再說别的。
風風火火到了知青院門口,沒料到落了個空,是了,今兒開始都上工了,地還凍着,但一些小活還是能幹的。
“佩玉,佩玉。”馬志強在曬場上找到了正對着幾捆稻草記數的林佩玉。
那一聲聲佩玉叫着,其他女知青都隐晦地朝林佩玉眼神示意着,林佩玉鬧了個大紅臉,尤其是杜麗麗還在她耳邊學着叫,饒是她性子沒那麼熱絡,也有了一絲害羞。
“你怎麼來了?”林佩玉把本子放下在衆人打趣的視線中朝他走去,見他懷裡抱着個大袋子,裡頭還有一些不明顯的動靜,皺着眉頭問他,“什麼東西?”
馬志強把口袋解開讓她看了一眼,“這是隻生病的小豬,你有沒有把握能夠救它?”
是隻白色小母豬,瞧着不怎麼有精神。
“你放低點我看看,它有什麼明顯的病症嗎?”
馬志強蹲下來,林佩玉也頭碰頭蹲下,研究着這隻可憐豬仔的病症。
兩人說起正事來完全沒有談戀愛的人特有的黏糊,一心一意把事情做好。
落在别的人眼裡是他們感情好,找到機會就膩歪到一起。
杜麗麗看着羨慕又有些别扭,這些天下來,孫建國可一點沒有體貼到地方,别說給她帶小東西了,連來看看她的次數都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