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人家早上又是送饅頭,現在又蹲在一起,怎麼不知道馬志強那麼體貼呢。
“麗麗,你說是他倆先結婚還是你倆先結婚。”有關系好的村裡嬸子一起幹活,這幹活期間聊聊八卦最能消磨枯燥的時間,這不,旁邊有個關系好的小姐妹在,她話裡總有幾分真。
“誰知道呢,林佩玉可還沒到結婚的年紀,現在提倡晚結婚,女孩子要到二十三歲結婚才好,她還差六年才到結婚年齡呢。”杜麗麗目光不可自抑地往蹲着的兩人上面看去,也不知道這六年裡還會不會有這麼好。
“農村裡又不講領證,辦了婚禮就是結婚了,證不都可以後補。不過,怎麼說到時候孫建國他家是不是也得給三轉一響,都是個先進代表,怎麼也得是村裡第一手的。唉,昨兒那家新媳婦可出盡了風頭,今兒個還拿喬呢都不來上工。”
“人家婆家有底氣,少她一天公分算什麼,快别說了,你稻草都記錯數了。”
這邊數着稻草,那邊數着豬仔皮下滲液的部位。
“耳朵下和四條腿下面有黃色的膿包一樣的液體,粘稠,其他同批死掉的小豬身上都有黑色斑點一樣的髒東西,你覺得它得了什麼病?”
林佩玉在腦海裡回憶着孫建國淘來的牲畜手冊和馬志強那本簡單的救治手冊,統統沒有收錄,也有可能是她漏了。
“我現在說不出來,但這症狀像是有炎症,你要不先給它消消毒,上次的青黴素還有嗎,先給它洗洗幹淨,再打一針青黴素試試,我去翻翻書。”
“還剩一點,我給它試試。”馬志強憐愛這頭豬,也沒忘記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對象,對象比豬還重要。
他從口袋裡掏出三個蛋都塞給了林佩玉。
“鴨蛋?”林佩玉早上已經吃了他兩個饅頭了,現在吃這個鴨蛋也吃不下,他們倆隻是确定關系了,怎麼搞得像是靠他養一日三餐了,怪不習慣的。
說甜蜜是有的,但别扭是更多的。
馬志強搖搖頭,“這是活蛋,裡頭有成型的小鴨子,特别補。”
“啊?”林佩玉這才發現手掌心上的鴨蛋觸感還是溫熱的,她趕緊小心把鴨蛋放回到馬志強兜裡,“這小鴨子可以孵出來嗎?孵出來咱們就有小鴨子了。”
馬志強不妨被林佩玉這樣的發言給驚訝,他們倆的想法都有異曲同工之處,一個養病豬想要擴大豬的數量,一個舍不得吃活蛋想要多幾隻鴨子養着,他倆都對着未來抱有很大的憧憬。
馬志強的笑容加深,吹吹她露在外頭的手,“好,咱們養鴨子,不吃了。”
他的眼神略過她的左手腕上,手腕白白淨淨上什麼也沒有,她把那塊表給收起來了。
“瞧什麼呢,快去吧,我這裡還有活呢。記得把這隻小豬和其他小豬隔開,以你的描述八成是會傳染的。”
“好,那你好好的啊,手痛了就和你們組長申請休息,别強撐着,晚上休息了到豬場來,我煮點好吃的,咱們一塊吃吧,省點你的口糧。”他的手一直拉着她,碎碎念着,有說不完的話。
林佩玉都感覺到一起幹活的人射來的視線和笑聲了,連忙把手從他那裡縮回,趕人走:“你快去忙。”
怎麼這麼黏糊,她都不習慣了。
小跑着回到原位,她拍拍自己绯紅的臉降溫,又和人家搭話。
隻不過原先還樂呵呵的杜麗麗卻沉默了起來。
“怎麼了,累了?”林佩玉問,哪怕冷靜了一會兒她嘴角的弧度仍舊是揚着。
杜麗麗看着她神采飛揚的模樣,扯出個笑,把手套摘下,勉強道:“是有點累了,我去上個茅廁。”
林佩玉直覺她不是真的尿急,隻是躲避而已。
不過,她不說自己也不問。
冷場是不可能的,一組人有不少,除了杜麗麗還有不少熟識的嬸子,剛剛那人見着正主回來又解釋:“你和馬志強感情真好,剛剛我還問麗麗你和她誰先結婚呢,那妮子應該是害羞都躲出去了,跟我說說呗。”
林佩玉雖然首次談戀愛,但也知道自個兒的事情還是自個兒知道最好,無論是炫耀還是抱怨都沒有必要告訴别人,畢竟,沒有人念着别人比自己好。
她笑笑,露出個腼腆的樣子,怎麼問都不說不理。
那人和其他嬸子見她模樣都笑笑,也不再問了,也是她們孟浪了,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呢,跟他們有了經驗的不一樣,不是什麼話都能說的。
等她的戀情不再成為衆人的焦點,她才問了一個嬸子能不能借高中課本給她。
那嬸子雖然有些疑惑,但那課本在家裡也是壓箱底的,也滿口答應,畢竟人家和村裡人處對象以後就是村裡人,相處好了以後都是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