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志強笑呵呵回到豬場,孫建國正裝着豬場那扇門,見他兜裡像是有大貨,也撇下木頭,湊過來了,“啥好東西呀,不是去配疫苗的嗎?”
孫建國掀開袋子一看,“喲吼,好家夥,哪來的小豬,路上撿到?”
他搓搓手就想把豬給抱出來。
“别碰,染了病的,小心給你染上。”
孫建國聽了這話,頓時就離一米遠,恨不得剛剛沒湊近,呸呸呸不知道呸了多少口水,擦擦嘴巴連連道:“不是,哥們,咱這也太饑不擇食了吧,咋啥病的醜的都往圈裡扔,咱再缺錢也不能瞎胡來呀。”
“瞅你那副德行,能治!趕緊把那個空着的豬圈給我打掃出來,我這一趟出門,你就掃了個地,連個木門都沒紮好,磨洋工呢。”
馬志強把豬仔袋子解下放一堆柴火旁,這裡暖和點擋風,這屋裡他也不敢把這豬仔亂領,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孫建國撇撇嘴,他這不是能力不夠嗎,指望他幹木工活還不如指望他生孩子。
怼是不敢怼的,誰讓他打了保票卻幹的不行,認命去收拾豬圈。
這豬圈可比木門好收拾,沒多會兒他就搞好了。
趁這段時間馬志強也搞了個大木盆接上溫水,把小豬仔往裡頭浸着洗。
豬仔細若遊絲,時不時動一下頭掙紮一下,馬志強抓着它毫不留情。
大冬天的還洗澡,這比冬泳也好不了哪裡去,尤其這隻豬還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孫建國難得湧上了一點憐憫心,又湊近看了。
他不理解怎麼還有給豬洗澡的,熱水也不是多賤的東西,多耗費柴火和時間呢,他蹲在馬志強旁邊沒有靠太近,一個勁的發表着自己的疑問:“這給豬洗澡還能管啥?豬都不樂意。”
“你管豬樂不樂意,管不生病就行。”
馬志強手上戴着塑膠手套,就是當時王儲給的那副,他沒舍得扔一直洗幹淨了晾曬好保存着,這次就派上用場了。
他仔仔細細把小豬的耳後,四肢下面都輕輕搓洗着,怕有哪裡沒顧及到,洗了三遍才停手。
本就隻剩一口氣的小豬被蹂躏一番,也隻剩半口氣了。
盯着小豬耷拉着的眼皮,馬志強有點心虛,怕自己勁大了,但是想到要是輕柔點殺菌消毒不到位,遲早完蛋,又狠了心腸。
見豬仔盯着他,連忙把豬仔的頭往旁邊推,不讓它哀怨的眼神盯着自己。
孫建國對上豬眼滿是羨慕,他也想有人給他洗澡擦身,這大冬天正經洗一個澡可真是太費力氣了。
“這豬可真福氣,不僅有人給它洗澡,還負責擦幹,啧啧啧。”
這下他可不憐憫豬了,洗澡難的都是洗前掙紮,等洗上了那都是享受,他也想被人伺候一把。
“毛病,沒見過羨慕豬的,你去拿圍擋給豬圈周圍遮上,可不能讓它感冒了。”
得了,就是幹苦力的命。
孫建國站起身伺候豬去,大冬天被折騰出一聲汗,可真是豬老爺啊。
馬志強趁孫建國圍豬圈的功夫,拿出沒用完的青黴素注射進小豬身體,小豬驚叫一聲,又癱軟成原先那副死樣。
等放它進豬圈,馬志強給它又補了一記疫苗,又加了點清水和飼料,最後噴了點石灰就不管了。
他都做到這份上了,其他的就看它自己的造化了。
孫建國放下鉗子摸到屋裡剛坐下,就看見馬志強又掏出三個蛋小心翼翼給埋到被窩裡。
他撓頭問:“你這又是幹啥?”
“你嫂子想養鴨子。”馬志強笑吟吟,還給仨鴨蛋給蓋上了被子,整一床被子還偏得給仨鴨蛋留了個中間的位置,可能看出人家的偏愛了。
孫建國不屑。
戀愛中的臭男人,這就名正言順讓叫上嫂子了,之前叫嫂子時還讓我别壞人家名聲,真是過分。
“不是吧,你從小鴨子開始孵?哥們,你今兒個是指定病的不輕,你這小鴨能養的好?”冷水還是得潑的,昨兒個還是他孫建國睡的床,今兒個就成了鴨子窩了,真不把他當人看,見色忘義。
“沒道理别人養的成,我養不成。”這可是他對象想要的,又不是什麼辦不到的事情,養就養了,要是死了,他再去建國嬸子那裡換幾個,總能孵出個鴨子來。
馬志強正處于處對象最不要腦子的階段,滿心滿眼隻有自個兒對象,孫建國知道會有這麼一遭,但就是看着惡心,處對象還是自己處得好,看别人處那隻剩下惡心了,他眼睛看的生疼,還是躲出去避避:“你厲害,你養着吧,我接着修門去。”
“我來吧,就你那質量,修了還不如馬大蒯的呢。”說起修門,馬志強還是得自個兒上手,這扇門都快成了他的心病了,門是豬場的臉面,在馬大蒯手上就算了,在他馬志強手裡必須得修得堅固。
他還得在豬場待到七老八十呢。
“也就我能容忍你說這種話,換别人早被你氣走了。”孫建國嘀嘀咕咕說這,手上卻沒停,把榔頭遞給馬志強,眼裡有活去把那盆剛剛洗過小豬的水給倒溝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