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暈了,整個就亂了。
馬面子正被馬建國盯着,老臉通紅,在馬建國三個好字吐出後,喉嚨都被堵得說不出話來,正巧兒媳婦王雲雲暈了給他找了個台階下,連忙揪着兒子馬小強去把兒媳婦擡下去。
邊搭把手邊感歎:這兒媳婦正機靈,暈的正是時候。
合該是他老馬家的人,會看眼色。
雖然這正式工眼瞅着是泡湯了,但,人都暈了,還想怎麼懲罰。
馬面子心裡有有了底氣,我隻不過是使了點手段,啥都沒成,兒媳婦還暈倒了。這兩廂抵過,說不得你馬建國還得讓着咱們,要是你不拆穿,我兒媳婦也不會暈。
嗯,都是馬建國的錯,把一個競選搞得那老難,不然他怎麼會投機取巧。
還有那馬志強,實在是胡攪蠻纏,硬要插手,不然他這事情天衣無縫,一個好工作就到手了。
馬建國鐵青着臉看着王雲雲被馬面子一家擡了下去,手裡抓着那黃布簾子恨不得往馬面子腦袋上糊一坨狗屎。
好家夥,弄虛作假做到他頭上來了,要不是馬志強鬧這一出,他就被糊弄過去了。
他光顧着防着孫建國那猴小子為他對象使壞,淨忘了這年紀大的鹽吃多了閑得很,以為他家白苗塞了後手從個小衛生員升成了如今縣醫院的白主任,他們還可以複刻以前的輝煌,把兒媳婦也送上鐵飯碗,根子壞透了!
“王雲雲作弊,不算。馬面子家作弊,擾亂公社招工秩序,行為惡劣,罰一個月公分!”馬建國站上台宣布,遙遙對着不服氣的馬面子吐了口唾沫。
“好!就得這樣!”底下人看不慣馬面子一家多了,明明都是一個大隊的鄉下人,成天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以城裡人自居,這下可好,好好治治他們。
馬面子一大家子灰溜溜溜走,一大片空地留出來,周圍一群老爺們和老娘們都圍着馬志強誇他機智,他眼睛亮亮的,揚着止不住的笑,連連說是她對象的功勞。
“我對象一直往這瞧,我就覺得不對勁,都是她的功勞!”
“對對對,大娘你說的對,我對象聰明!好看!啥都好!”
“大娘您那兩塊布簾子自個兒留着,我怎麼好搶你的好東西。”
“是的,我對象背的快,聲音好聽,記憶力好,她還幫着我養豬呢,就是個獸醫的料!”
馬志強回着話開始驢唇不對馬嘴:
問他怎麼發現的?他回她對象聰明。
問他布簾子要不要?他回她對象機智。
問他豬養得怎麼樣?他回她對象漂亮。
反正都是他對象哪兒哪兒都好。
都是過來人,誰不知道馬志強心裡想的啥,都寬容的笑笑,笑着笑着又把注意力回到台上。
這下看來第一輪比試入選的是王凱和林佩玉了。
“那我們就從王凱和林佩玉兩人之間再選一個人……”馬建國收拾了下心情,公布接下來的事,雖然鬧了一場,在許幹事面前都被記錄下,又給小馬村添了一筆不好的筆墨,但,時間緊迫,還得繼續,不能因為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等這樁事情結束後他得去馬面子家敲打敲打,他可沒放過馬面子走時看他的眼神,還帶着責怪,什麼腦回路啊。
馬建國想把流程繼續走下去,但老天爺看不慣他順順利利,袁輝跳了出來。
“隊長,不行啊,那王雲雲作弊是舉着簾子看的,那麼大一張布簾子,誰知道林佩玉和王凱看沒看見,他們也有作弊的嫌疑,不能算數!”
他眼見着那黑炭頭和林佩玉要再比試一場,自己沒那份,當然要競争一把,尤其這兩人背的那麼流利,指定也是看了那布簾子作弊,這對他第一個先背的不公平。
他舉着手不樂意。
馬建國狠狠剜了他一眼,這小子當初怎麼掉進糞坑裡沒有瀝幹腦子,裡頭全是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袁輝的表現和那兩人差着呢,正經比試不上心,這些投機取巧的最會研究。
背誦的時候王雲雲是卡了殼的,林佩玉和王凱可是沒卡殼的。
袁輝才不會被馬建國的眼刀給剮退,這可是個正經好工作,怎麼會被威脅一下就放棄了,放棄的可不是工作,而是前途。
下頭有村裡人也看熱鬧不嫌事大,這還是原先那個與孫建國互毆那個,應和袁輝的話:“是啊,隊長,誰知道他倆有沒有作弊。”
他看不慣孫建國和杜麗麗,他也瞧不上馬志強和林佩玉,他競争不了這個好工作,那就攪渾水,誰都别想得個好。
“嘶。”他說話嘴型大了點,扯到傷口了。
該死的孫建國,還有趁機踩他一腳的馬志強,都不是好貨。
馬建國翻了一個白眼,眼神飄向許幹事刷刷下筆的手,額角的青筋直跳,壓着怒火問袁輝:“那你看怎麼辦?”
“再重新背一遍,再選過!”袁輝說。
他見馬面子家鬧出了作弊的事,趕緊到黑闆後頭又記了好幾分鐘,别人都在看熱鬧,他在背誦,再來一遍他指定能赢!
馬建國想甩他一巴掌,但那麼多人盯着。
他忍了忍轉身看向林佩玉和王凱兩人,征求他倆的意見,畢竟他們才是受害者,本來要考下一場了,生生要重試。
王凱沒有意見。
林佩玉也同意重試。
真金不怕火煉。
馬建國這下面色才紅潤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