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麗芃愣了一下，也跟着朝前跑，跑了兩步就摔倒了，爬也往馬志強那方向爬，她周圍漸漸圍攏起人來。

馬志強遠遠回了次頭，見這狀況一拍大腿又折了回來，差點沒把他那破手給拍更傷了，面色扭曲把湧上看熱鬧的人給趕走，扶着吳麗芃無奈，“你跟着我算是怎麼回事？”

吳麗芃沒說話，隻跟着馬志強。

馬志強這是趕也趕不走，又想了一招，在路上找了個還算熟悉的老大娘家，給了人家一點錢，讓人家給她洗澡換一身幹淨衣服，趁着人家洗澡了就又跑了。

馬志強沒想到去醫院簡單包紮了下，慢慢走到了小馬村村口，還沒松口氣，後頭那老大娘跟家裡老頭子拉着推車，車上坐着那女同志又趕上他了。

馬志強臉都綠了，怎麼還陰魂不散的，尤其是老大娘一番好意把那女同志的手放到他手上時，他整個人都跳起來了連忙甩開，“什麼鬼，我是有對象的人。”

大娘扔了這燙手山芋立馬和老頭子拉着推車就想走，這不找馬志強不行啊，這女同志不知道是馬志強什麼人，黏得厲害。

她正給人家洗着澡，哎喲喲，這女同志透過沒關嚴實的門縫瞧見馬志強走了，赤着身子從木桶出來不穿衣服就要跑出去，吓得她一個激靈，麻爪得很。

可沒辦法這姑娘心眼實，好說歹說都聽不進去，就認定馬志強一個人，這不随便給洗了洗，頭發都沒幹透，就趕緊送到小馬村來了。

“志強啊，這五塊錢你拿回去，對這姑娘好點，别再欺負她丢了她了。”老大娘不忍，多叮囑了幾句，“雖然現在知青那裡搞來的風氣不好，但結婚前還是不要再折騰了，大娘知道你個壯小夥子初碰着不知節制，但姑娘家受不住啊，輕點啊。”

大娘是真不忍心，她給這姑娘洗澡時，她身上都是些紅腫淤青，那大腿根子上還好多掐出的手指印，背上也是很多劃痕，幾乎全身都是傷，尤其是下邊都是亂糟糟的，看都看不過眼。

“啥呀，這姑娘跟我沒關系！”馬志強聽了半天沒聽懂，直到邊上有别的男人擠眉弄眼，他才想得歪了點，随即臉都紅的冒煙了，頭發都豎起了，趕緊解釋。

解釋也是沒幾人聽的，馬志強隻能挑着能講的講，就跟唱獨角戲一樣，百口莫辯，真的臉黑得跟口鍋似的，而那另一個當事人就在他邊上安安靜靜站着，嘴裡沒有一句解釋。

馬志強頓時就厭煩了，那點可憐散得無影無蹤，不管那人了，去他建國嬸子那交錢去。

“咋回事啊，志強，怎麼賣個鴨子還帶回來個姑娘，照那老婆子說的，你倆還睡了？你倆要結婚？那小林同志可怎麼辦啊？”

建國嬸子邁着焦急的小步伐沒等馬志強進門拉着他就問，這年頭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就是耍流氓，何況還過界了，不結婚可怎麼收場。

馬志強煩躁透了，啥也不想說，但對上她建國嬸子這關切的眼神，又解釋了一通，這次沒藏着掖着，啥都往外道了：“……就是那麼回事。”

建國嬸子倒是聽明白了，也知道馬志強為什麼不在剛剛那麼多人面前把事情都說明白，這是為了這姑娘的清白着想。

“可這話總要解釋的，不然你讓小林同志怎麼想，才一回功夫都編出七八個花樣了，等傳到小林同志耳朵裡還指不定傳成什麼樣。”

建國嬸子是過來人，見過謠言的威力，更看不得感情融洽的小情侶們為了外人鬧出不愉來，她腦瓜子想了想，跟馬志強商量，“咱們這麼幹成不成，嬸子把她先留在我家，等我家那口子回來讓他帶着去找警察，說不定也能給你搞來個先進代表，也算好事。”

“成成，怎麼不成，建國嬸子你對我太好了。”馬志強握着建國嬸子的手都快哭了，總算有人聽他的解釋了還給他想辦法。

建國嬸子看志強這孩子眼眶通紅，那叫一個心疼，手正要安慰抱抱，一看那包紮了一圈的手，聲音都抖了：“你這手咋了？讓人給揍了？”

“被這姑娘給咬了，還以為我是那些欺負她的壞人，下嘴可狠了。”馬志強回想起那不留餘力那一口，天靈蓋都要疼碎了。

“這姑娘怎麼這麼不識好歹，淨給你帶來麻煩，還有那老娘們嘴巴快，嗓門還那麼大，好好的好人好事被她搞成滿嘴說不清，你還好心道謝，就該讓她賠償，真是造謠一句話，澄清跑斷腿。”

這手包得嚴嚴實實，她家志強招誰惹誰了，一看就痛得很，建國嬸子從炕上站起來就要去門口罵人被馬志強攔住了。

“嬸子和那精神不怎麼靈清的女同志說什麼呢，省口氣吧。唉，不說了，嬸子這是賣小鴨的錢，一塊兩毛。”

馬志強心累，從口袋裡掏出錢，“一共五十隻小鴨，每隻三分，一塊五毛按二八分。”

建國嬸子摸着鈔票，眼睛一亮盯着：“還真全賣出去了？”

馬志強點頭，壓低聲音誇她嬸子：“嬸子，你的鴨子特别好賣，就是不夠多，明天還有人預訂了五十隻呢，得多孵點不然不夠賣呢。”

建國嬸子高興得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志強啊，你可真是嬸子的福星，你好好坐着，嬸子再去多孵些蛋。”

“嬸子我不坐了，我讓我媽給我喂豬喂鴨，得去看看。”馬志強也坐不住，那女同志還在門外等着呢，跟門神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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