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仿佛突然被大黑上了身一樣，莫語頭埋在媽媽胸口憋氣，呼吸不過來了，她的四肢不斷撲騰卻沒任何用處。

“莫同志……”柳意州伸手想制止國家未來的希望就要憋死了啊。

“嗯？柳知青。”莫岚聞言摟着女兒看過來，眼裡是還沒消散的笑意，臉頰微紅，色若春花。

柳意州按住自己的心髒，說不出話來。

“那柳知青的家教的工資怎麼算？教學的時間呢？”莫岚滿足地抱着女兒臉上的笑怎麼也止不住，就算柳意州現在獅子大開口她也會毫不猶豫地交錢。

“衛生所人很少，我一直在衛生所莫語可以在那裡學習。”柳意州低眉順目地回答，片刻後又鼓起勇氣補充了一句，“當然你也可以。”

“我？柳知青說笑了，我根本沒學習的腦子。”莫岚想起往日學習的經曆苦笑。

柳意州認真地反駁，在他眼裡莫岚是個很優秀的人，這樣看低自己讓他很不好受，“我認為你是個很聰明的人，也是個很好的母親，也許隻是其他人的教學方式不适合你。”

“我……很高興做你和你女兒的老師。”

莫語與莫岚動作同步眨了眨眼睛，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麼一臉沉重。

“那……謝謝？”

自己逐字斟酌說出來的話對方根本沒沒聽懂，柳意州僵硬地和兩人告别。

時間飛逝，莫岚開始了水深火熱的學習生活，早上賣完綠茶瓜子下午和女兒一起去柳知青的衛生所上課。

剛開始還很不錯，她把女兒送到就跟着小護士跑前跑後給人抓藥給病人倒熱水，雖然一天下來也不一定能碰到幾個病人，她這才知道柳意州說的衛生所人少不是客套話。

直到女兒在一周時間内把數學課本學了個遍并興緻勃勃地說要教她之後，她很配合認真聽女兒給她分析題目，提煉已知數，接着女兒開始說思路了，思路說完後在柳意州抱歉的目光下，她抑郁了。

答題步驟一跳一跳的，她根本跟不上，還不懂為什麼呢女兒就把答案都算出來了，也可以說是女兒一眼就把答案算出來在給她推導過程。

過程還走一步略一步，她思路亂成一鍋粥。

然後她就開始了被兩人一同輔導的學習地獄。柳老師溫柔又細心會把步驟推導過程講得清清楚楚，她第一次聽懂差點喜極而泣，緊接着小語老師就開始給她背政治了。

柳意州順勢停下講題開始嘗試自己出一套卷子。

與此同時在派出所的小鄭捏着兩份戶籍遷入時限警告單強勢地要求和同事換任務。

她剛去外地出差回來就在檔案室看到了莫岚和莫語的戶籍遷出證明，這都快十天了還沒交遷入，要是逾期可是要被打為黑戶的。

而且申請書上填的人名是張桂鳳，要是她們不知道這件事兒，張單子越早交到兩人手上越好。

“行行行，怕了你了。”胡子拉碴的老警察揮揮手搖頭，“不是我瞞着你，公職人員和人民群衆關系好是好事兒但也是壞事兒。”

“再說這是人家的家事兒，咱們應該按照規章制度來。”

小鄭點了點頭左耳進右耳出，拿着兩張通知單就要去找人。

正在衛生所奮筆疾書的莫岚不知道她家門口正來了一位訪客帶着無比重要的消息正焦灼地等她回家。

出門買菜的王大娘一眼就看到了穿着軍綠制服的警察，“小鄭警察？來找莫岚啊。”

小鄭眼睛一亮問道，“大娘你知道莫岚在哪裡嗎？”

“她不在家？那應該是去找柳醫生補習去了，就村子的衛生所裡。”王大娘樂呵呵地跟小鄭分享，“莫岚說要準備高考認真學習，連下午都不去城裡擺攤了。”

“辛苦的喲。”

小鄭用力捏着通知單心裡一沉，高考前15天得去縣委招生辦報名，而這次加考的報名時間就在一周後。

這是有人不希望莫岚報名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