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語點頭。

抓着掃帚的莫岚動作一頓快速把掃帚扔掉，對着背過身受無妄之災的柳意州十分内疚，她上前拍了拍他中山裝身上的土，溫聲軟語地問，“柳知青還好嗎？沒打壞吧！”

從沒和女同志離這麼近過，好聞的香氣撲鼻，都能看到她臉上清甜的梨渦。柳意州慌亂低頭避開莫岚的視線連忙擺手，卻在對方離開之時怅然若失，他甚至感覺淺淡的茶香經久不散。

他怎麼能注意到這些！柳意州在心裡質問自己。

“柳知青先坐，把外套脫了我給你洗一洗，再留下吃個午飯。”莫岚也有些不好意思，不分青紅皂白就把人打了她不做些什麼心裡過意不去，更何況這人還可能是女兒之後的家教老師，“然後我們再讨論下你跟小語的事兒。”

本來打算就這樣離開的柳意州聽到做莫語老師後就走不開道了，他面色羞紅，“那麻煩莫同志了。”

但即使如此解扣子的手遲遲落不到扣子上，在女同志面前寬衣解帶算不算耍流氓。

莫語看着兩人一起坐在沙發上，一個關切的注視一個扭扭捏捏的，她直接坐到兩人正中間把鞋一拖站在沙發上。在柳意州懵然的注視下她雙手一拽，中山裝的扣子掉了。

莫語:……？

她緩緩看着自己手上的紐扣，眼裡疑惑都要溢了出來。柳意州手哆嗦地按在衣領處整個人都要自燃了，這件衣服他是穿了很久但為什麼會在今天這樣！

“噗。”莫岚不受控制的笑出聲又趕緊忍住，她抹掉眼角笑出的眼裡安慰恨不得鑽進地裡的柳意州，“沒事兒，我給你縫一個，很快的。”

這一下柳意州隻能快速把外套脫了，穿堂風穿過隻穿着白襯衫的他莫名不自在。

莫岚的視線不由的放在他飽滿流暢的胸膛上不動了。怪不得不想脫衣服，穿起衣服看起來文質彬彬，脫下來倒很有看頭。

她拿起外套快速處理一下就去廚房做飯了。

比起坐立難安的柳意州，莫語淡定地翻看數學課本默算剛才學的公式。柳意州看到開始學習的莫語總算找到了自己能幹的事，他在空白本子上羅列出幾道習題把本子推到莫語面前。

看到題莫語盯了一分鐘心算好結果後就移開視線繼續翻課本。

“莫語你可以把答案和過程寫在題目下面，不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會不會，之後就會一直給你出相同的題目。”

在僵持下莫語開始在紙上寫答案。

隻有最後的數值的解答。

柳意州張嘴想說什麼，看着莫語無動于衷沒絲毫波瀾的側臉還是閉嘴了。

因為有客人在莫岚就把客廳旁的大桌子收拾出來，平時家裡隻有她和莫語兩人，飯一般就在茶幾上解決。可她路過時看到柳意州憋屈地窩在那裡腿腳的伸不開的樣子，還是覺得把落滿灰的桌子支開比較好。

午飯是蓋澆扯面，如褲帶長又寬的面條從鍋裡撈出舀到鐵盆裡還冒着熱氣，撈出同時幾個小青菜點綴其上，再放入調料和辣椒面、蒜末，切得細碎的蔥花撒在最上面。

鐵勺裡裝着滿滿一大勺的油在火舌上燒着，待到油燒到滾燙再往面上一澆，“滋啦”一聲熱油把調料燙熟留下一點嗆人與馥郁的調料香氣。

最後是冒着熱氣的五花肉塊帶着醬汁往側邊一澆，色香味俱全的扯面做好了。

煮面時剩的面湯也不能忘，給上面撒上一把香菜，一口面一口湯，原湯化原食就是一頓打從心底舒服的美食。

三人落座，莫岚給女兒攪拌均勻後才開始給自己攪拌。柳意州學着莫岚的樣子用筷子翻攪着，他吸了吸鼻子隻覺得口水在口腔泛濫，油潑辣子增色添香，面條裹着料汁勁道爽滑。感覺到噎了一口面湯下肚渾身冒着熱氣。

吃飽喝足後柳意州已經放松下來，最起碼可以直視面前的莫岚了。他誠懇地表示他會用心教莫語，并且絕不私藏。

“這就有些誇張了，柳知青你不用這麼客氣。”莫岚摸了摸女兒順滑的發絲，柳知青倒也不必因為女兒自閉症就說這些讓她放心，“我隻想讓她知道跟朋友怎麼相處，怎麼警惕陌生人然後快快樂樂的長大就好。”

柳意州看着滿臉認真的莫岚遲疑地問道，“你不知道嗎？”

“什麼？”莫岚疑惑地看向柳意州。

“你的女兒，莫語是天才，她想學數學也是為了教你。”

柳意州看向莫語，如果不是她不會數學教不了莫岚讓王狗蛋找學問好的人，他把王狗蛋開玩笑般的話語當了真，他也不會發現這一事實。

“小語?”莫岚低頭看着女兒，沒看出一丁點聰明的成分，還是呆呆的樣子。回想起帶女兒去出攤的時候她算出的精确到分的結果，好像也不是很意外。

“我們小語怎麼這麼厲害啊！是天才呢！”莫岚臉頰蹭着女兒的小臉然後把她按在懷裡，語氣滿是興奮，“為了教媽媽竟然去找柳知青，媽媽好高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