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語啊,你剛才是不是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莫岚小心翼翼地捧着女兒的臉,左看右看都是一副乖巧可愛的糯米團樣子,怎麼說出這麼兇殘的話,肯定是被吓到了。
莫語的臉上的嬰兒肥被擠成一團,她面無表情地又重複了一遍。
于是,莫岚看向柳意州,知識淵博還是女兒老師的柳醫生,“難道這是自閉患者的正常心理?”
她女兒也太慘了,不僅身體弱還被吓傻了。
誰家自閉患者還兼情感淡漠和犯罪人格傾向。
柳意州語塞半天在莫語身邊緩緩蹲下,似告誡也似叮囑,“不能傷人,不能殺人,不能……”
列舉了半天之後柳意州起身從書架上拿下好幾本紅皮書到莫語面前,“把這些背熟,不要過線,不然你媽媽要哭了。”
莫語捧着厚厚的書本黑而通透的眼眸盯着表情嚴肅的柳意州不說話,莫岚震驚地比了比有自己一手厚的法律書籍。
“這麼多小語怎麼背的下來。”莫岚拿起一本翻了翻上面的字密密麻麻看得讓人眼暈。
她剛說完莫語就拿起第一本開始翻看起來,枯燥的法律條文在她眼裡卻是一條又一條不能踩的紅線。
雞飛狗跳的一天裡,大包小包逃難般來到知青大院的母女兩人又手牽着手回到了家裡。
簡單收拾好床鋪之後兩人睡得昏天黑地。
第二天晨光剛從窗戶照到床上,伴随着拍門聲和大黑的叫聲莫岚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莫語正抱着粉色兔子玩偶乖乖躺在自己身邊,顯然已經醒了很久。
快速洗漱完後莫岚打開門栓一溜煙的警察站在門外,其中還有她比較熟悉的小鄭警察。
昨晚兵荒馬亂再加上小孩子受到了驚吓關于事件人的筆錄才沒做,今天一早就來補上了。
同時也要向受害者說明一些基本情況。
齊志剛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案件,之前他解決的婦女兒童拐賣跨省案件不是沒有,但加上二十多年的時間跨度難度不是一般,證據就更難以取證。
更關鍵的是……
“現在張桂鳳矢口否認昨晚所說的話,這樣一來之前的證詞被推翻不能作為證據鍊使用。”齊志剛眉頭緊皺,“我已經向北京市那邊提出協同調查申請,但時間可能會拉長。”
簡而言之就是莫岚被拐賣的證據不充分,不能随便抓人,要偵破這個案件還需要很多時間。
莫岚長舒一口氣,心裡五味雜陳,她的父母不是她真正的父母對她的打擊竟然不是很大。
“麻煩你們警察同志了。”對于真正的父母她還不知道要怎麼去面對,現在這樣正好,莫岚摸了摸女兒柔軟的發頂,這是她唯一的家人,“我想知道莫紅軍會怎麼樣。”
這個揚言要對付她女兒的畜生。
“恐吓威脅未成年兒童一般處十日以下拘留或一百元罰款。”齊志剛壓了壓帽檐,想起昨晚莫紅軍被拷到警局之後所說的話,“他想給你二百元達成和解。”
莫岚氣得不行她不斷地深呼吸着,艱難地從嘴裡擠出幾個字,“絕對不和解,小語還那麼小,她一個人在房間裡多害怕啊!”
想着想着莫岚的眼睛紅了一片,女兒柔弱的形象已經深深留在她的心理。小鄭連忙遞過去手帕,莫岚接過擦着眼淚不好意思地苦笑着。
莫語站在莫岚身後還沒齊志剛大腿高,緊緊黏在媽媽身邊一看就是被吓到的孩子,齊志剛歎了口氣,心裡對恐吓孩童的莫紅軍沒絲毫好感。
感受到齊志剛的視線莫語沒有擡頭而是垂着腦袋思考着要不要等莫紅軍被放出來時找柳意州去套對方麻袋。
最後莫語的想法還是沒有實現,可以說在莫紅軍出來之前,她和媽媽還有大黑已經在了綠皮火車之上,而說着火車不能帶寵物的柳意州正跟大黑坐一桌。
三人一狗圍着小方桌坐在車廂的角落,車廂裡煙霧彌漫,喧鬧又嘈雜,即使買了坐票破舊的車廂仍然十分擁擠。
放在竹筐裡的小孩嘶聲裂肺地哭嚎着,菜農與果農叫着價,還有人手裡提着活蹦亂跳的公雞,公雞極兇見到人就叨,買着站票的人嫌棄地往旁邊挪,挪着挪着提着公雞的人就到了三人一狗面前。
大黑眼睛放光地盯着男人手裡的公雞,哈喇子都快滴到柳意州的中山裝上了,這公雞也神氣見了狗也不躲反而一個勁兒的往大黑身上啄。
公雞想被吃,提着公雞翅膀的男人可不做賠本的買賣,他扯着公雞就往後撤,無奈身後撞上一人來,手一松,手裡的公雞撲閃着翅膀就飛到了大黑面前。
上下颚輕輕一閉合就咬到了,健壯的雞翅膀胡亂扇着,雞毛與雞叫瞬間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