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堂内很昏暗,磚石地面極其冰涼。一人跌坐在地上發出絕望的呼喊,這才想起自己已被割去舌頭。烏鴉成群結隊地聚在廂房上空……預示着這家主人的身死。
一個月裡死了三家宗門,饒是冷靜的白雲軒現下也頭痛欲裂。“我真是越發搞不懂蚩尤在幹什麼了。”魏暮雲捂着口鼻翻越“屍海”,先是給白雲軒寄來血肉模糊的鴿子。
再來是本來已經被他收入麾下的宗門,全都被屠殺了幹淨。“他是在威脅我,若我再不交出雪折聲……”會死更多的人。
殘暴、不留餘地、殺伐果斷。白雲軒可算見識到這位古戰神品行是多麼惡劣了,怪不得古神伏羲不願将他放任于世間。
“去找個機靈的,幫我給小徒弟傳個話。”蚩尤既然可以将血匣子送到我跟前來,那定然在暗處盯着自己。不可再與雪折聲有交集。“也是為難你了。”魏暮雲調笑道。果不其然被他家雲軒哥瞪眼威脅。“這就去,我辦事你放心。”
白雲軒就這麼一夜一夜把自己關在殓坊,面對着那些屍體企圖發現一些線索。他們現在太過被動。
就像上次的血匣子上面的刀痕是一種短刀力量不大,有很常見。說明蚩尤如今在找适合的身體,孫家與其合作是因為可以獲得利益,夜涑岚是被蚩尤所救。那祂為什麼要就她呢?
“看重了我家的蠱蟲吧。”夜涑螢提着木箱子進來,聽聲音裡面應當是一些瓶瓶罐罐。“你怎麼進來了?!”
“暮雲說,這些屍體上也有可能被下了蠱蟲,我來看看。”順便看看你這個人有沒有瘋掉。夜涑螢将木箱子打開,催促着白雲軒讓開。“找線索也不是你這樣找的,沒日沒夜關在這裡能發現什麼。”
她指了指那邊的闆凳,讓他去一邊休息。
“等你暈倒,青梧姐可要那針紮你喽。”想想那女人平常針對自己的狀态,一陣惡寒,算了算了,我還是去旁邊休息吧。
白雲軒擺了擺衣袖,腦中依舊在思考些什麼。夜涑螢就不管了反正她的任務之一是勸他去休息。“撕拉撕拉”蠱蟲的聲音越發刺耳,白雲軒的思緒才被拉回來。“當真有?”
夜涑螢擺出噤聲的動作,敲擊木櫃壁門。血液升空無數蠱蟲從每一個屍體力竄出來,場面極具恐怖。白雲軒不是一個害怕蟲子的人,隻是密密麻麻的地面還是不禁毛骨悚然。
“有點危險……”夜涑螢看了看這些人的身體狀況,又看了看白雲軒。心中一驚,不會真的像我想的那般吧。“這些蠱蟲,如果是生前下蠱按理說人死後會一起死亡。”
“死後下的?這麼多?”
夜涑螢怕屋内還有蠱蟲,抓住白雲軒的手往屋外跑。“他的目标從折聲轉移了,你沒發現嗎?!”
“他想用蠱蟲操控你!!!”夜涑螢後怕地喊道,着急撸起白雲軒的袖子,查看是否有蠱蟲不知足不覺地鑽進白雲軒的身體裡。“折聲信任你,你像你說的蚩尤在找一個合适的載體,沒有人比你更合适了。”
果然,蠱蟲被夜涑螢引到了胳膊處。怪不得剛才有一陣感到頭昏腦脹,還以為是長時間沒睡好的結果。“拿劍來!”
白雲軒沒有猶豫,抽出夜涑螢身上的短刃割開手臂上的皮膚血肉,忍痛将那東西挑出來。“今日要不是你來,我可能就落入蚩尤手裡了。”
“趕緊去找青梧姐吧,這些日子你的吃食都必須要讓我看過才行。”誰知道蚩尤會在哪裡又下一隻蠱蟲。
雪折聲一陣心痛,杯子從手中遛了下去,吓得玉樹臉色發白。“公子!”雪折聲按壓着自己的胸口,說不出話來。跪倒在地發着虛汗。“師父……師父。”從口中擠出的兩個字也隻有白雲軒。
白雲軒身上有他的神力,自那時他便留了個心眼。“你受傷了我也會痛,所以你可要保護好自己。”就算白雲軒說不願他受無端痛苦,也不想他總是擔憂自己。“你若平安,我就平安。”
他也隻能答應下來。
“我要去找師父,他出事了。”雪折聲慌了神,也不管是否有人埋伏在城外。他現在隻想見到白雲軒,确定他的情況。“折聲,如今蚩尤虎視眈眈就等着你自投羅網。”雪翎骨拉住雪折聲的手,企圖讓他冷靜下來。
“我……”若我落入敵人手中,師父更要憂心,怕是連信件都送不出去。“公子!!!靈尊大人在門口等你呢。”玉樹本來是要去找老爺的,隻聽下人說老爺今日大早就跟其他古神出去了。
又去取來夫人熬制的安神湯,就聽見門口的喧鬧聲,瞥眼一看竟是那姑爺站在門口。“師父可有受傷?!”玉樹思索了一下,好似沒有。“大人穿了件素衣,沒看到血迹。”
那也可能是内傷,老狐狸總是拿自己的身體不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