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折聲不敢想,他不想離開師父,更不想師父因為自己而犧牲些什麼。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麻痹自己,好似隻要自己還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公子就不需要考慮這些。這一個月裡的強度訓練使他暫且忘記了這份難過,現在又直面他,對于雪折聲而言需要時間去緩解。
白雲軒就這麼等他……等他自己想明白。
哎呦,我這體力耗盡,站不起來了。”白雲軒故意這麼說,說謊話是裝也不裝了。“幹嘛!難不成要我背你?!”
雪折聲偷偷在師父看不到的地方抹了兩下眼淚,才堪堪站起來想扶人起來,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誰承想,面前這人反而耍起無賴,說什麼不可能自己走回去。“你要想抱我回去,我也是願意的。”白雲軒挑眉偷笑。
兩人眼神對峙了一會,雪折聲在他裝模作樣的委屈裡敗下陣來。“好吧好吧,我背你總行了吧。”總是搞這套,平常說他撒嬌求情還不承認,真應該找個畫師把他如今這模樣留下來,看他下次還裝傻充愣。
“小徒弟當真長大了,心疼師父喽。”說着還欣慰點點頭,雪折聲小聲嘀咕兩句。“我長沒長大,你不知道嗎?!”他們的身體貼合在一起,這話一字不差地全都落在白雲軒的耳朵裡。
輕笑兩聲,也不反駁什麼。
雪折聲怕白雲軒被他背着不舒服,特意放穩了步子,感受這他靠近自己的呼吸,每一寸都不偏不倚地落在他的耳畔上,本想與他說上兩句,也因此心猿意馬,前不搭後語的說着。
有時的晃動還會将師父的發絲置于自己前側,碰觸到雪折聲的臉頰。也不知是因為頭發還是别的什麼,反正渾身難受。“要不……還是我扶着你走吧……”很煎熬啊。
說完等了一會還沒有聽見這人回應,轉頭餘光一瞥,果真睡着了。
“倒是睡得香!”不得已雪折聲隻好任勞任怨背着人回到他們居住的客棧,不是很遠,但也走了近一個時辰。隻是他全然沒有發現,本來睡着的白雲軒暗暗勾起了嘴角。
“這是怎麼了?”許羨柏左晃右晃,時不時向客棧門口望去,天知道他看到小師侄屋子裡隻剩下一張“去去就回”的紙條時,他内心有多慌亂。
他手下人不少,然而一個都沒看住。“真是養一些吃白飯的!”直到望見遠處愈來愈近的黑點,看出身形是他,才放下心來匆匆跑過去。“我師兄受傷了?!”雪折聲骨架偏小,這麼背着看起來确實吃力。他不自覺想接過去,才反應過來兩人的關系自己确實不好插一手。
隻能尴尬地伸回去,咳嗽兩聲想讓場面看起來正常些,隻是有些事倍功半。“隻是力竭睡過去了,師叔不必憂心。”
你确定他睡過去了?!雪折聲要不你自己想後看一眼呢,這人裝睡得這麼明顯你也看不出來?!莫不是你過于溺愛了。
白雲軒瞪眼警告,許羨柏想要吐槽的嘴還是閉上了。
“臭情侶的把戲!”雪折聲上樓走遠才發出一聲怒嚎,下次我可不會管你們的事情,真是白白關心你們。
悠然琴聲響起,白雲軒才再次睜開眼睛,沒想到最後當真睡過去了。房間裡沒有小徒弟的身影,隻覺着喉嚨幹澀,站起身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水喝。
他按壓額頭,身體酸痛感覺周圍有雙冷冷地視線盯着自己似的。眉頭漸漸攢起,面露難解之意。“果然不是現實,那戾氣當真是影響我了。”
走廊中有逼近的腳步聲,愈來愈快很是急切,下一秒便是沖進房門。“師父,你怎麼還沒換衣服啊。”
衣服?什麼衣服?
白雲軒順着睡夢中的小徒弟的視線左右看了一眼,房間不知何時變得如此喜慶,就好似是他的成親宴一般。
不會是讓他穿婚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