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鈴晃蕩晃蕩,他覺得這個聲音很不錯,便上手撥動兩下。聽着自家老師又在磨叨什麼神界法規,自己應當守護天下蒼生的破話。隻覺得心中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怒火又重新燃起。
“你有沒有聽我說話,蚩尤?!”他當然沒聽,轉過頭孩子氣般的捂住耳朵。“你每次都那兩句話,我耳朵都要聽出繭子了。”好不容易來看我一次,就不能說兩句好話。
蚩尤有些失望,更多是惱火。提着劍就跑了出去,留下伏羲一人做在那裡品着早就涼透的茶。“這孩子,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戰火紛飛,蚩尤本來歡喜地等着伏羲到來……“我都說我!我沒有洩露營中消息!你們憑什麼說是我幹的。”
連你也不相信我嗎!?
不重要了,反正現在誰都不在了,不是嗎!“調虎離山?白雲軒你真的以為我不會殺了你?!”他的嘴角帶着一絲譏笑,神色越發薄涼起來,作為天不怕地不怕的古戰神。若白雲軒沒有
十足的把握,哪敢出現在這裡。
一對一,何人能勝,無人知曉。“聽說蚩尤将軍當年也是名劍客,晚輩不才在劍術上也小有心得。”白雲軒從身後抽出鈴音劍,語氣嚴肅不像是在開玩笑。“領教一番,也不枉此生。”
蚩尤低眉連正眼都沒瞧他,白雲軒的劍很快,他也聽過些傳聞。飛快閃過一些殺意,随機又似笑非笑地擡眼看他。
一下兩下……三下。若是換了旁人根本看不清兩人的招數,人影帶着樹影一起晃動。蚩尤有些煩躁,本來就是沒恢複的實力暫居一具軀殼罷了。哪成想被這家夥纏住。
本來就是與他玩玩的把戲,這種勢均力敵的對手也是好久沒遇見了,總不能就這麼殺了吧。知道他從這人身上看到了……伏羲的神力!
“你身上怎麼有他的神力!!!”蚩尤突然發力,身上的戾氣掩蓋不住的沖入白雲軒的面中,讓他呼吸停止。恍惚間他看到了蚩尤提起刀,一陣眩暈,白雲軒強迫自己清醒過來。
戾氣的影響還是太大了,雖然躲過了蚩尤的刀落,可是還是被甩出去。一口老血吐出來,有些吃力的站起來。“我猜你的實力也沒恢複吧,剛才那一擊你還能使幾次呢?!”身後是火辣辣的痛,嘴是一點也不留情的。
蚩尤臉色也不是很好,剛才屬實是亂了心神,一旦是與那人有關系的他都會……自亂陣腳。“你還是顧好你自己吧,你覺得你還能站起來嗎。”
“我聽說過你的事迹,一人一劍守萬家千城,死在我手裡也不虧吧。”白雲軒反而一臉不在乎,還擡手抹去嘴角的血迹。“你說你們這些人,怎麼總喜歡殺人前發表這麼長的言論,不就是讓我等着救兵來嗎!”
話音剛落,飛劍從空中落下。白雲軒雙目微閉輕笑一聲,蚩尤這幅軀殼承受不了那麼重的戾氣,已經搖搖欲墜,再拖下去對他來說并無好處。“白雲軒,你還配當我的對手。”撇下狠話後就消散了,随着這具身體。
白雲軒想強撐着去見自家小孩,小跑兩步就支撐不住向前倒去的趨勢。雪折聲連忙跑過去接住他。“怎麼……就你一人。”
“你這老狐狸,我就猜到你肯定會受傷。”也猜到他不想讓其他人看到他受了傷,到時候戰心不穩,他總是想得全面。
雪折剩拉過他的手,搭脈。還好隻是力竭被戾氣影響心神不穩,沒有受内傷。“隻對上一招,還以為能探探蚩尤的實力呢。”再早來一些,師父可能就不會受傷了。
糊弄師叔确實不太容易。“嘶,你也不知道心疼你師父一下。”如今放松下來,才依稀感知身後的傷口。
手上,背後以及額頭都有或多或少的傷口,雪折聲心疼地從布袋裡拿出藥膏。“怎麼還随身攜帶。”
“那怎麼辦,有些人從來不心疼自己隻能我來心疼喽。”語氣中滿是埋怨,起碼沒想之前那般生氣不理人。白雲軒自覺哄上兩句,雪折聲也沒真的生氣,相處這麼些年,師父總是将他人生命放在自己之前。說白了就是英雄病太重。
雪折聲動作很輕地扯開白雲軒的衣物,潔白的皮膚透着些許血色,骨節分明的手掌覆蓋在那些傷痕上,舊傷添新傷。想起自己之前無意識中刺傷的那處,神色暗淡。
藥膏在他的手心揉搓幾下,才肯上藥,動作也盡可能輕柔。“似乎你總受傷……”雪折聲酸澀的話語,令白雲軒的心都軟了。“那怎麼辦呢,身為一宗之主,要保護我的百姓。”這是我于你承諾過的,他少時流離失所,看遍靈界混沌的生活。所以他想要一個更為公平更為安甯的地方,百姓安居樂業是每一個領導者的希望。
“我知道!我真的知道。”總算是将身後的傷口處理完全,将衣服重新隆起從後面虛抱住他,想來是因為怕挨到他的傷口。“我還沒這麼脆弱呢,小朋友。”
靜靜等着小孩重新恢複活力,好像這般就能忘記剛才他們所經曆的痛苦。他知曉雪折聲到底在擔憂什麼,蚩尤比他們想得更加強悍,此次大戰要失去什麼,又會有多少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