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先生真的是你,我還擔心認錯了。”曹曦竹走近,見方才戴幕籬喝茶的女子站在元襄之身邊,看起來十分熟稔,眼神在二人之間來回跳躍。
元襄之立刻對隋妤君介紹:“這位是問仙書院曹院長的孫女曹曦竹。”
“是那位會做荷花茶的曹姑娘?”隋妤君問道。
元襄之點點頭,不知怎的,有些心虛,有些耳熱,接着向曹曦竹介紹:“曹姑娘,這位是我表妹,隋妤君。”
“元先生還有表妹?”曹曦竹聽曹院長說過,元襄之雙親早亡,家中隻他一人,什麼時候多出來個表妹,還如此貌美。
察覺她目光中的詫異,隋妤君向曹曦竹說起串通好的謊言:“遠方親戚,家中遭了難,來投奔表哥。”
“原來如此,江大人與我祖父是故交,我們這些小輩理當多來往,若是隋姑娘不介意,可來問仙書院找我一塊兒玩。”曹曦竹記得祖父的囑托,拉攏元襄之,他三個學生看起來幼稚莽撞,不如從這位表妹入手,探聽些喜好消息。
“好啊,求之不得。”隋妤君微笑着答應。
“時辰不早了,我們早些回去吧。”元襄之打斷她們的話,對曹曦竹抱歉一揖,“曹姑娘,我們先告辭了。”
曹曦竹屈膝還禮,繼續選衣裳,她的目光時不時落到二人身上,她見到隋妤君在櫃台付了銀子,元襄之抱着大大小小的物件跟在她身後。
元襄之居然花女人的錢?
曹曦竹驚得捏緊了拳頭,她得告訴祖父去。
客棧。
“你笑吧,憋着多難受。”元襄之放下東西,倒了兩杯水。
隋妤君終于笑出聲:“你方才在錦繡樓的樣子很像是——同時遇到了兩個相好,生怕她們互相認出來。”
“我與曹姑娘算上今日隻見過兩面,玩笑話與我說說便好,千萬别與其他人說。”元襄之從桌上取了個荷包給隋妤君。
“自然不會,潇潇他們還小呢。”隋妤君打開荷包,裡面裝了一張銀票,一百兩,“給我銀票做甚?”
元襄之不自在,手上假裝很忙,不停整理看不出褶皺的衣擺:“總不好什麼都叫你花錢,明德書院寄了俸祿給我。”
“我說過,遊學路上一切花銷都由我承擔,這一百兩你還是自己留着,萬一以後有急用。”隋妤君把銀票塞回荷包,還給他。
“我的生活一眼望得到頭,不會再有急用錢的時候,你收下吧。”
“我答應的是今年遊學的花銷,你明年乃至以後的花銷總要留些銀子的,再說了你總歸要成家的,若是日後娶了大戶人家的姑娘,置辦聘禮得花不少銀子。”隋妤君按住他拿着荷包的手。
元襄之看向她的眼睛,幹淨溫和,裡面全是為他着想的好意,不摻雜别的情緒,他苦笑:“你說的對。”
難道之前親吻是他的錯覺嗎?她竟想着讓他娶别的姑娘?
隋妤君沒有看見他眼裡的失落,她整理好東西準備回房休息,客棧的夥計慌忙跑來找他們。
“二位客官快去城外,有官兵來報,您的三個學生和問仙書院的學生打起來了!”
夥計在三個學生報名義士的時候知道了他們是從京城明德書院來的,當官兵來客棧找人時,他跑了這趟。
隋妤君和元襄之對視一眼,“快走。”連幕籬都來不及拿,二人匆匆跟官兵去城外。
問仙州城外五裡遠的地方,有一條河,河水滾滾而下,岸邊圍了好幾圈人,吵吵嚷嚷的。
官兵帶他們擠進去,隻見葛潇潇怒氣沖沖地用一根木棍壓住一位問仙書院的學生,馮久年衣衫沾了大片污泥,臉色鐵青,梁其文衣袖撕破,被問仙書院的其他十幾個學生攔住。
“發生了何事?”元襄之問道,看了一眼葛潇潇,語氣輕松,“先松手,為師在這呢。”
“先生,他們幾個出言不遜,我們氣不過才動手的。”葛潇潇放開手下的人,冷哼一聲,那人飛快跑到同窗身後,目露兇光。
“他們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