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點中暑，沒事。”甯鶴瀾說。

“哎，怎麼會沒事，我屋裡涼快，先扶進來歇歇。”門衛大叔熱心地說。

甯鶴瀾看了一眼方回，他嘴裡已經從小時候啃自己腳趾頭說到了他的性别是沃爾瑪購物袋，看起來确實是熱糊塗了。

将方回放在門衛室的沙發上，門衛大叔遞給方回一杯冰水。

方回雖然感覺自己熱得快成幹屍了，可奇怪的是并沒有感覺口渴，不過看到遞過來的水，還是伸手去接。

“不能喝！”突然一聲洪亮的聲音傳來。

方回剛擡起頭就看到秃了毛的醜雞朝自己飛撲過來，一爪子打翻了方回手裡的水杯。

“咯！”

接着甯國華出現在了門外，背着手，一臉嚴肅的看着方回。

“大師，您這是……”門衛大叔不太看得懂甯國華的意思。

甯國華樂呵呵搭着門衛大叔的肩膀，在他耳邊低聲道：“這個娃是我的遠方親戚，身體出了點小毛病，就是一喝水就會拉肚子，不管是熱水還是冷水。後來我給他一檢查，原來體内有吸水蟲，剛剛才給他驅掉，所以暫時不能喝水。”

門衛大叔聽得一愣一愣的：“怪不得，哎，還好那雞将水打翻了……大師，這吸水蟲是什麼東西啊？聽着有點恐怖的……“

“哎，放心，隻要不亂吃東西就不會得……這孩子是因為吃了雞屎才染上的……”

“卧槽你說誰吃雞屎！”方回一開始也沒在意甯國華的胡說八道，聽到這裡可忍不了了，噌地站起來，然後又頭暈目眩地倒了回去。

甯鶴瀾在一旁捂着嘴，笑得渾身發抖。

歇了一會兒，方回算是緩過來了。

他趁門衛大叔去幫一個小姐姐停車的時候問甯國華：“為什麼不讓我喝水。”

“哎，小方回，你想想，你現在是什麼身份？”甯國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反問他。

方回想都不想就回答：“鬼呗，還能是什麼。”

甯國華上前用手掐了一把方回的胳膊，方回吃痛地抽回手：“老頭你幹嘛？！”

甯國華樂呵呵的說：“你現在的容器是紙，你想想紙怕什麼，怕水啊，你剛才要是喝水下去，你就當場溶化在這裡了。”

“……”方回表情僵硬的啊了一聲，“您是說我現在不能碰水了？”

“差不多。”甯國華點點頭，“所以你得萬分注意。”

方回抱起手似乎認真地想了想：“你……您之前為什麼不給我找個防水的容器？”

甯國華表情嚴肅，他背起手往旁邊走了兩步，然後輕輕地歎了口氣。

就在方回以為他有什麼難言之隐的時候，甯國華一臉凝重地告訴他：“當時忘了。”

“我他……”方回緊緊地握住拳頭，硬生生地憋住差點就爆出來的粗口。

過了一會兒，甯國華帶着兩人回到了周永的房子。

奇怪的是，原本陰氣層層臭氣熏天的屋子，突然幹淨了起來，就連穿堂風都是清晰的味道。

方回感覺到這屋子裡特别涼快舒坦，站在客廳發出了滿足的謂歎：“啊……好涼爽，我以後住在這裡算了……”

“這裡前幾天才死過人，你心真大。”甯鶴瀾看着打掃得窗明幾淨的屋子，手指抹了把牆壁，竟然連一點灰塵都都沒有。

他記得這個在昨天看到這個房間的時候，到不說亂七八糟，但是也絕對說不上整潔。

更何況客廳裡還有屍體腐爛而産生的那灘污漬和濃烈的臭氣。

“爺爺，您在這個屋子裡做什麼了？”甯鶴瀾很好奇。

“請人來打掃了下。”甯國華說。

“這裡……能打掃嗎？不是還在調查之中嗎？”甯鶴瀾一驚。

“哎，這個房東早上就來打掃了一遍了，我覺得沒收拾幹淨，就再讓人收拾了下。”甯國華說。

甯鶴瀾知道，就屋内這種臭味和地上起碼存在了半個月的腐爛液體，想要處理幹淨得花不少的力氣。

在問起花了多少錢的時候，甯國華擺擺手，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微笑：“沒花錢，都是自願的。”

同一時刻，在地府奈何橋旁邊，幾個鬼差坐在橋頭，身子東倒西歪，有些甚至還看上去像是被抽幹了精氣一般。

手臂上有紅圈的鬼差打量了幾人幾下：“你們幹什麼去了？”

一個鬼差有氣無力地擺擺手：“别說了……我們被喊去幹活去了……”

“幹活？幹啥活？”紅臂鬼差很奇怪。

另一個鬼差皺着眉頭一臉哭相：“甯老喊我們去打掃衛生……”

躺着的鬼差說：“你可别說，那個屋子的味道我一想起來就……哕！！”

紅臂鬼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