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碧洋琪懂,小時候父親給我們請過家庭教師。”獄寺隼人歎了口氣,“不過我是後來自學的,也不清楚她學得怎麼樣。”
“其他人呢?”
“瓦裡安那幫家夥應該都懂,其他人……應該就沒了吧。”獄寺隼人不确定地說,“不對,柯林斯女士也是懂拉丁語的。”
“奧利維娅·柯林斯?”
“哎,希望藍波不要沖動行事。”獄寺隼人歎息,“不過考慮到我倆已經不幸失蹤,他們應該也不會魯莽地做出嘗試。”他抓了抓頭發,打起精神道,“說不定等十代目翻開書就能看到我們了。”
“我們進入了書裡?确實也有這種可能。”
“可能性變多了,解決辦法還一個沒有。”獄寺隼人感慨。
“不論是在夢裡還是在書裡,我們都脫離了原來的世界。”雲雀恭彌倒是相當淡定,“所以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喂,我說,你和十代目之前有見過去到其他世界的人吧,他們現在怎麼樣了?”獄寺隼人問道。
雲雀恭彌回想着在法蘭克福酒吧中偶遇的阿道夫·威茲曼,以及他喝酒時的豪爽姿态。“享受當下吧。”他思索片刻,得出了結論。
獄寺隼人無語道:“有沒有稍微有些參考價值的答案?”
“我當時建議那個人去找‘店’,也不知道他找到沒有。”雲雀恭彌思忖道,“或許我們也可以試試,按照他的說法,‘店’的存在并不受時間與空間的限制。”
“‘他’是指四月一日君尋嗎?”獄寺隼人接口,“十代目之前有提起過他,但我還無緣得見——感覺與他相關的事都很不同尋常。”
“的确如此。”雲雀恭彌簡潔地回應。
“不過那個所謂的‘店’,出現在這種荒郊野嶺的概率有多大?”獄寺隼人問。
兩人面面相觑。
“好吧,當我沒問。”獄寺隼人說。
天色暗了下來。從溫度來看這個世界大約也正處在四月中旬,獄寺隼人看了眼手機,電量僅餘百分之三十四,離七點還有六分鐘。刨去中間耽擱的時間,他們應該差不多走了四五公裡。然而砂石的道路曲折地向前延伸,幽暗茂密的樹木仿佛也沒有盡頭——倒是有小道通往樹林深處,但在黃昏時進入林子屬實不是什麼明智的決定。
“不會真要在野地裡過夜吧!”獄寺隼人感慨着,他已經餓了,而别說食物,這附近連水都沒有。就算他專精弓矢,也沒有任何打獵的經驗與欲望,更何況他和雲雀恭彌都不具備野外生存能力。他們不是沒有經曆過更險惡的境地,但說實話,他們甯願和一百個敵人打架,也不想忍受饑餓。
雲雀恭彌看着前方仿佛沒有變化的道路,若有所思:“林子開始變稀疏了。”
“就算我們到了開闊的地方,也沒有任何的生存能力,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人,活的人。”獄寺隼人的吐槽都變得有氣無力。不過這更多是因為喉嚨幹渴,而非精神不濟。事實上,兩人的精神狀況還算穩定。
雲雀恭彌正準備說什麼,忽地頓住。他轉過身去,獄寺隼人也是同樣的動作。兩人交換了眼神,獄寺隼人開口:“什麼聲音?”
雲雀恭彌沒有回答。兩人站在道路中央,等着那聲音漸漸靠近。過了幾分鐘,有一物駛入了兩人的視線:那是一輛馬車。
“不是吧。”獄寺隼人喃喃自語,“我們真的在夢裡嗎?”
眼看着馬車漸漸靠近,獄寺隼人沒顧上再糾結,上前幾步揮手道:“抱歉,請停車!”
馬車夫收緊缰繩,馬車平穩地停下。借着黯淡的天光,獄寺隼人看清了駕車的人。那是個年輕男人,有些瘦削,看上去卻很斯文,比起普通的馬車夫,更像是貴族家的仆傭。不過獄寺隼人也顧不上太多,等馬車停穩,他走上前:“我想問一下,這裡是哪裡?現在是什麼時候?”
駕車的人剛想回答問題,目光落到獄寺隼人身後的雲雀恭彌臉上,忽地一怔。雖然他很快掩飾住了這一閃而逝的慌亂,回答了獄寺隼人的問題,但雲雀恭彌可沒這麼好忽悠過去。他上前一步,銳利的眼神直盯着駕車人:“看起來你認識我。不,你認識的不是我……你認識阿諾德?”
“你是誰?”駕車人警惕地問。
還不等雲雀恭彌回答,馬車裡傳來柔和的女聲:“埃德加,發生了什麼事?”
不等駕車人說什麼,獄寺隼人連忙開口:“我和我的同伴迷路了,請問你們能否讓我們搭個便車?”雖然駕車人的态度很可疑,但要是被丢在這裡,誰知道下一個從這裡路過的人什麼時候才會出現,總之最重要的是離開這個鬼地方,至于雲雀恭彌是被當成了阿諾德還是随便别的誰,都可以慢慢應對。
“夫人……”駕車人想要說什麼,車裡傳來了與剛才那女人完全不同的男聲:“讓他們上來吧。”
“是,首席。”駕車人吞下了剩下的話,雲雀恭彌和獄寺隼人對視一眼:不會這麼巧吧?還真讓他們遇上了阿諾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