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陣風來。
餘夜感覺身上被她碰到的地方跟燒起來一樣,興許是沒有跟别人這麼近距離接觸,所以格外的敏感。
餘夜想回頭瞪視她,這一轉頭,淬不及防的跟溫星祁對視上,她的目光深邃平靜,仔細看還能品出點鄭重其事的味道。
嘲諷的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了。餘夜生生和她對視了幾秒,先敗下陣來,不自在的把目光移開。
如果此刻光線充足的話,溫星祁就能看見她紅了的耳朵。
溫星祁:“你說,理我遠點。我說,我不是人販子。然後,你就哭了,跟我說......”她頓了頓,接着往下說:“明明都回不來,還要變成這種不真實的虛影騙我。”
餘夜:“...别說了。”
溫星祁放開她,仍站在原地靜靜看着。
“想起來了嗎?”
餘夜翻了個白眼:“根本就沒忘。”
溫星祁笑了笑:“我就知道。”
“既然有臆想症,為什麼不打電話給我?”
餘夜沒有回答,溫星祁忽然又抱住她,惹得餘夜又是一頓罵:“你真的有病?說話歸說話,你他媽的...别動手動腳,還不放開?”
溫星祁第一次聽她罵髒話,埋在她肩膀上悶笑了幾聲,餘夜更無語了:“笑點在哪?”
溫星祁沒有回答,接着笑,餘夜聽着她的笑,心情莫名也沒有那麼差了,眉眼舒展開來,甚至想跟着她一起笑。
溫星祁:“給我抱一會兒,咱倆就算扯平了,你裝失憶的事就一筆揭過。”
餘夜也難得有心情開起玩笑:“抱太久了,前三分鐘免費,每超時一分鐘收五塊。”
溫星祁:“小沒良心的。”說是這麼說,還是繼續抱着。
正當餘夜覺得差不多得了的時候,一束來源不明的光線打在她們身上。
“看看,我就說在這裡守株待兔準會抓到的!成何體統?這都抱起來了!”
學校副校長,江湖人稱林沖,帶着男女寝的宿管提着一個感覺能轟死十個傅森錦的大炮手電筒,罵罵咧咧的沖進樹林,那氣勢活脫脫像正室捉奸。
餘夜拍了拍溫星祁:“快跑,林沖來了!”
“喂喂,跑什麼呢已經來不及了。”林校長一邊沖過來一邊不忘向兩位宿管點評:“這個年紀的小年輕感情很脆弱,你們看,一遇到事就逃避。”
女宿管打斷:“等等校長...那兩個人好像...”
林沖:“嗯?怎麼...餘夜?!”
估計副校長來時也沒想到能再這個早戀聖地遇到年級第一,瞪大雙眼指着餘夜,張着嘴但不知道要說什麼。
溫星祁在這種氛圍下擡起頭,和副校長對視。副校長靜默兩秒,突然張嘴發出尖銳暴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場四個人齊齊捂住耳朵,男寝宿管皺眉道:“哎呀校長,幹什磨啦?”
副校長還是指着餘夜兩個,一臉震驚:“你們...為什麼會在這裡?!”
餘夜:“從教學樓走到宿舍,不走這裡,飛過去?”
林沖一臉“對哦有道理”,但又覺得十分下不來台,于是闆着臉把矛頭指向溫星祁:“你,四班新轉來的吧?”
溫星祁頂着一張文靜乖學生臉點點頭,“是,校長,我叫溫星祁。”
林沖:“溫星祁是吧,這麼晚了怎麼還在這裡?餘夜被你們老師叫走了我知道,那你呢?這麼晚了還不快回去睡?”
女宿管适時提醒:“老林啊,我好像記得她倆是姐妹啊?”
男宿管也應和:“是啊,姐姐等妹妹,不很正常嗎?”
林副校長木着老臉,半響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你們兩個,别說話!”
和在場三個人比起來,溫星祁算是最識相的那個:“抱歉,我和她現在就上去。”說完,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做賊心虛般拉着餘夜跑走。
等到了寝室,兩人氣還沒喘,郝詩語過來問:“你們剛剛在樓下碰見林沖沒?”
溫星祁:“碰到,怎麼了?”
“哎,他呀,據說這麼大年紀了沒結過婚,也沒談過戀愛,最近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旁邊公園跳廣場舞的漂亮老阿姨,結果人家嫌他不如校長帥,所以脾氣大得很,可能每天都會蹲在樓下抓小情侶。”
溫星祁:“你怎麼知道?”
郝詩語得意的挑挑眉:“小道消息?欸對了,你們是跑過來的嗎喘這麼急?”
餘夜脫下外套,“碰見林沖了。”
“林沖隻抓情侶,你們幹了什麼虧心事要跑?”
餘夜斜倪了溫星祁一眼:“對啊,為什麼要跑?”
溫星祁:“我也想知道,對啊,為什麼要跑?”
兩人對視上,溫星祁先忍不住笑出聲,餘夜本來不想笑,看着她的樣子,不知為何突然也輕笑了幾聲。
還好郝詩語沒看到,不然一定會被餘夜臉上百年不見一次的笑給吓死。
忙了一天,夜已經很深了,宿舍沒過多久就熄燈了。
餘夜正躺在床上快睡過去,腦海裡突然有個念頭冒出:明天成績該出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