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冠語又寒暄幾句後跟随曾卓文一起離開。
沈靜秋扶額看向沈儒崚。
她站在一邊看得清楚,隆和的當家人剛才分明是給沈儒崚下套,可沈儒崚非但沒發現不對勁,還歡天喜地地往裡跳。
新來的員工這麼虎嗎?
沈靜秋覺得有必要讓他知道人心險惡。
她雙臂環抱胸前,表情冷淡地提醒,“天上不會掉餡餅。你和秦冠語認識?”
沈儒崚面對領導盤問,小心翼翼回道:“不熟。但是他給我介紹工作,看起來像個好人。”
沈靜秋:“……”
裝傻白甜裝得還挺像。
沈儒崚接着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道:“我看過之前的記錄,咱們辦事處出任務一般都在晚上,我每天白天抽出幾個小時時間賺外快,和工作不沖突。”
沈靜秋看着他揣着明白裝糊塗。
冷面提醒道:“辦事處的任務還會産生相應積分,單位時間段内積分不合格,勞務合同會自動解除,你會被開除。明白嗎?”
被開除就會變回野鬼,沒辦法入輪回,想做的事情也做不了。
沈儒崚警醒了些,正色道:“秋姨放心,我絕對按時完成任務。”
沈靜秋叫不醒一個裝糊塗的人,無奈歎氣道:“今天回去之後我會讓武通教你一些工作常識,明晚你先跟他一起出去守夜吧。”
沈儒崚乖巧點頭,“好嘞。”
真不讓人省心。
沈靜秋揉揉太陽穴,秀氣的眉毛皺了起來。
停頓了一會兒,說道:“你現在先回去休息準備吧,不然晚上可能吃不消。接下來的流程我一個人就可以。”
沈儒崚心裡有點沒底,追問道:“晚上會很累嗎?”
沈靜秋:“不會累,但會不适應。”
沈儒崚沒猜到接下來的工作内容。
“好,我知道了。”他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随即轉身離開。
他沒即刻走出追悼會,而是先去了趟洗手間。
關閉隔間後将木雕小人拎出來,放在洗手台上。
問:“你有什麼頭緒嗎?”
木雕小人老實回答:“你們辦事處業務一共也沒多少,讓你守夜就是讓你守夜,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吧……”它好心提醒道:“你心理素質得挺得過去,看見什麼奇形怪狀的,記得不要表現的太驚訝。一次被盯上,回回都難受。”
一股涼意順着脊椎骨一路向上攀爬。
沈儒崚瑟縮了一下,不自在地皺眉道:“我是問你,秦冠語他給我下套,算怎麼個事?”
木雕小人表情意外,它擡頭看着沈儒崚自然的神态,心裡直犯嘀咕。
難道是它意會錯了?
它頓了頓,理智分析道:“我不覺得他是在給你下套。”
沈儒崚:“為什麼?”
木雕小人:“‘為給熊孩子侄子找一位合格的家庭教師’這個動機,沒有異常。正常人發現自家孩子做了壞事,首先想到的都是教育。”它攤攤手:“而教育叛逆期的青少年,當然是心理學老師更合适一點了!”
沈儒崚摸摸下巴:“……可是他是我的死對頭。”
衆所周知,死對頭做的每一件事都對自己不利。
木雕小人不得不提醒,“秦冠語和沈儒崚是死對頭,你是‘沈崚’。”
它有點無語,不明白沈儒崚怎麼在這種事情上昏了腦袋?
沈儒崚恍若初覺,笑嘻嘻道:“那我就放心了。”
随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塊兒石頭塞給木雕小人。
木雕小人接過螢石高興了一小會兒,忽然反應過來。
“你剛剛要問的本來就是守夜的工作内容吧。”
沈儒崚裝作沒聽見,重新把木雕小人揣進兜裡,洗了個手,打開隔間門向外走。
木雕小人發出控訴,“你這是兩個問題,要付兩次的費用!”
沈儒崚挑了挑眉,勾起唇角,“我要問的就是秦冠語給我下套的事兒,是你自己會錯意了。”
木雕小人沉默片刻,鑽進口袋裡生悶氣。
過了好一會兒,它才重新探出頭,踢踢沈儒崚的側腰,叉腰道:“喂,這次就算我工作失誤好了,你以後不準再欺負我!”
沈儒崚揉了揉它的腦袋,重新塞給它一塊兒石頭,随口應道:“知道了。”
木雕小人歡喜接下。
沈儒崚随即問道:“哎,你說我要怎麼才能讓晉立承那個熊孩子離我們家沈郁遠一點兒?”
木雕小人:“……”又捉弄它!
它氣呼呼地看了眼沈儒崚,擦擦螢石藏起來,才回道:“不太清楚。”
沈儒崚:“你不是什麼都知道嗎?”
木雕小人:“我隻是個包打聽,不是别人肚子裡的蛔蟲,沒有讓人瞬間改變心意的神通。”
沈儒崚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你說我怎麼樣才能讓我們家沈郁踹了那個姓晉的熊孩子?”
木雕小人:“……你想為難我就直說!”
沈儒崚撇撇嘴,歎息道:“算了,我自己想辦法吧。”
他揣着木雕小人慢悠悠地往路邊走,決定打車回家,先研究研究今天晚上的工作業務。
可他今天的運氣似乎不太好,等了兩個小時,竟然沒一輛空車過來。更要命的是,沈儒崚發現自己沒拿手機。
這年頭沒拿手機能幹什麼啊?
他蹲在馬路邊和木雕小人面面相觑,提議道:“要不咱們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