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雕小人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還有别的辦法嗎?”
沈儒崚回頭看向馬路盡頭的追悼會場地,“要不等等秋姨?”
木雕小人瑟縮一下,“……”它果斷道:“等吧。”
然而沈儒崚沒等到沈靜秋從追悼會出來的身影,反而先等到了其他人。
“秦冠語?”
他盯着不遠處從别人手中接過一束白色花束的高大男人,眯起眼睛。
“他好像不打算離開?那他去哪兒?”
這一片地段荒涼,臨近山地,附近還有個墓園。平常少有人來。
秦冠語這個大忙人談生意也不會談到這兒吧。
沈儒崚一時之間猜不到他接下來要去哪兒。
但這不重要。
他拍拍木雕小人,唇角勾起一抹笑容,“哎,你看這輛順風車夠不夠檔次?”
木雕小人:?
它勸阻不及,眼睜睜看着沈儒崚小跑着朝秦冠語的方向移動。
它暗道一聲,沈儒崚可真會作,卻沒制止,慌忙鑽進口袋裡不再動彈。
秦冠語剛坐進駕駛座,還沒系好安全帶,就見迎面的馬路一側走過來一道熟悉的身影。
一邊招手一邊跑了過來,不等他反應過來,探頭進來。
熱情地打招呼道:“秦總,好久不見!”
看着那張熟悉的面孔突然靠近,秦冠語瞳孔一縮,呼吸都慢了半拍。
他攥緊方向盤,上半身向後仰,眉頭皺起,抿唇道:“沈先生,怎麼了?”
語氣冷淡,渾身緊繃。
沈儒崚好像才察覺自己的動作屬實冒犯,向後退了一點。
他熱切地盯着秦冠語,語氣爽朗,“秦總,真巧遇上你。你現在要去哪裡?”撓撓頭,不好意思道:“我沒等到母親也沒攔到車,手機也忘記帶了,在馬路上等了好長時間才等到你這麼一個熟人……”
沈儒崚眼神期待,小心翼翼地問道:“可以載我一程嗎?”
秦冠語眼皮直跳,語氣冷酷,“我要去陵園,我們不順路。”
沈儒崚表情尴尬又委屈,“我可以先跟秦總一起去陵園。”他祈求道:“拜托拜托,我真的沒别的辦法了。走回去要好遠的。”
秦冠語扭頭看向放在副駕的花束,一晃神就見沈儒崚不知何時繞了過去,打開車門抱起花束坐下。
沈儒崚系好安全帶,厚着臉皮笑了笑,“秦先生,我們走吧。”
秦冠語:“……”
他看着沈儒崚抱緊花束的模樣,心裡說不出的怪異。
忍了又忍,最終還是啟動了車子。
一路上沈儒崚“盡心盡力”地緩和氣氛,顯得格外吵鬧。
秦冠語卻面無表情還是一樣的冷,好像沈儒崚不存在似的。
陵園不遠,兩人很快就到了。
車子停好之後,沈儒崚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抱着花束跟在秦冠語身側。
秦冠語向他伸出手。
沈儒崚不明所以,皺眉把手搭上去。心裡吐槽:我去,幾年不見秦冠語的紳士禮儀更上一層,走個台階都細心扶着别人。真夠卷的!
秦冠語怔了怔,“花給我吧。”
沈儒崚:“……”
他連忙換了隻手,把花遞出去。動作一氣呵成,一點都看不出他剛剛犯傻伸手的痕迹。
他幹咳兩聲,尴尬找補道:“這花也不重,要不還是我幫秦先生拿吧。”
秦冠語語氣冷漠,“不用。”
沈儒崚沒繼續堅持。
兩人拾級而上,向陵園深處走去。
沈儒崚沒話找話,“秦先生來探望誰?”
秦冠語:“一位朋友。”
沈儒崚:“秦先生經常來看他嗎?”
秦冠語頓了頓,語氣沉悶地“嗯”了一聲。
有情況。
看來這個人對秦冠語挺重要的。
沈儒崚笑呵呵道:“那您和他關系一定很好吧。”
秦冠語沉默的時間更長了。
直到沈儒崚認為秦冠語煩了自己,不願再說的時候,他忽然開了口,“還行吧,認識很多年了。隻是覺得他年紀輕輕就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這裡,實在有點可憐。偶爾路過的時候就順道看看他。”
沈儒崚:“?”
口是心非。
但怎麼他莫名有點心慌?
這時秦冠語不動了。
沈儒崚從他身後探出頭,隻見面前的墓碑上,赫然是一張與自己九成相像的黑白照。
!
秦冠語經常來看的“朋友”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