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冠語回過神來之後有些氣惱。
盧季青愛八卦歸愛八卦,但是遇到正事從不含糊。這回怎麼做出這麼不嚴謹的事情,把兩個人的照片混到了一起?
盧季青很快回道:[你也一眼就發現不對勁了吧!]
他傳回來的文字變得很激烈:[我當時看到這張照片的時候也被吓了好大一跳。老天,我當時腦子都是蒙的,差點兒就以為那個誰沒死。出國留學幾年又回來了。]
[但是後來我反應過來不對,他當年可沒出國的念頭,更别提是留學了。簽證都沒辦,也不可能用這張照片。]
[我也覺得邪門兒,但是反複确認過,這張照片還真就是沈崚的。]
盧季青覺得自己腦袋瓜子都要炸掉了,現在已經不是沈崚和那個人長得像不像,有多像的問題了。
他都覺得沈崚會不會是那誰死而複生,回到秦冠語身邊兒找樂子玩兒。
而且這個荒唐的想法竟然還很有道理,那個人完全能做出來這種事!
這可真是太艹了。
盧季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先不說你之前猜的沈崚背後的人是誰,但這種證件肯定都是沒辦法僞造的。要麼是這兒的系統恰好出了問題,要麼這個沈崚比我們想的還要麻煩。]
秦冠語也想不通其中的關竅,一時之間凝眉呆在原地,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過了好一會兒,他逃避道:“别自己吓自己。”
沈崚在國内的關系不是明明白白的嗎?
他是沈靜秋和沈武通的兒子。他的母親是大學老師,父親經營着一家不大不小的裝修公司,沈崚本人還要在忙的時候幫他父親送貨攬客。
他們就是一個普通的中産家庭,哪兒來的什麼大背景?
盧季青回問:[那你還查嗎?]
秦冠語沉默很長一段時間,[查。]
現在不求别的,隻求一個心安。
盧季青也是這麼覺得的:[我在這兒再呆一段時間,争取把能找到的有關沈崚的資料全都整理出來。]
他這時候沒心情安慰秦冠語,讓他别多想,因為他自己都沒辦法沒多想。匆匆結束了這場對話。
秦冠語自認為不是一個多疑的人,但是遇到這樣的事情還是忍不住多想。
他思來想去,最終焦躁起身,從書櫃裡翻找出一個相冊,放在桌子上攤開。
他仔仔細細地比對着相冊裡的人和盧季青發來的那張照片,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是夜,秦冠語輾轉反側。
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時候,腦海中忽然生出一個詭異的念頭:如果沈儒崚真的死而複生,首先要做的事情是什麼?肯定不會是來找自己!
就這麼想着,他反而安心了些。
“阿秋——”
沈儒崚結束工作走進未予酒吧,迎面而來的混雜氣味刺激得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他繞過酒吧裡的男男女女,走到吧台的位置。
謝遜正叼着根煙坐在外面。
餘光瞥見靠近的身影,他伸手掐滅了煙。
開了瓶酒起身招呼沈儒崚去酒吧後面的位置坐下,謝遜張口就問:“今天還挺早。”
沈儒崚坐下,皮笑肉不笑得看着他,“還行吧。是今天事少。”
謝遜不置可否:“你不回去補覺,來我這兒幹什麼?”
沈儒崚:“散散心。”
說完歎了口氣,身體向後仰靠在沙發上,露出疲憊的神情。
謝遜笑了笑,明知故問道:“你今天去賄賂那個小孩兒了?結果怎麼樣?”
沈儒崚故作輕松地歎了口氣。“還行吧。晉立承說要我陪他玩兒一場,赢了他就把之前的一切全都一筆勾銷。”
“一笑泯恩仇?”謝遜不好直說晉立承和沈儒崚兩個怎麼這麼中二,委婉道:“聽起來一股子江湖氣?确定他不是騙你的?現在的小孩兒可真難猜。”
沈儒崚咂咂嘴:“可不是嘛!”
表情有些苦惱。
他倒不擔心晉立承騙他,放他鴿子。隻是萬一到時候一個不小心傷了人家小孩兒的自尊心,那該怎麼辦?
謝遜挑眉遞過去一杯酒,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不過沒關系,他又比不過你,你怕什麼?”
相處這麼多年,謝遜知道沈儒崚遠沒有看上去那麼乖。
不提别的,晉立承和沈郁現在玩兒的這些,都是沈儒崚當年玩兒剩下的。
沈儒崚不想喝,“我一會兒還得回去呢。”
他歎了口氣,又道:“看看情況吧。”
謝遜将杯中酒一飲而盡,“你多大一個人了,怎麼還糾結一個小屁孩兒出爾反爾?”他似笑非笑道:“我明兒沒事,跟着你一塊兒去好了。”
“嗯?”
沈儒崚坐直身體看向謝遜,眼神中隐隐透出質疑,“真的?”
謝遜切了一聲,“害怕輸,不想讓我跟去也行。”
沈儒崚頓時急了:“誰怕輸了!”
謝遜忙給他順毛:“那不就結了,正好我也想去看看你拿不下的小孩兒是個什麼樣子。”
沈儒崚不理會他的幸災樂禍,斜倚在沙發上休息了一會兒,道謝離開。安安穩穩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謝遜載着沈儒崚一塊兒去了和晉立承約定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