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欠站在丈外,說道:“剛才很危險,你那星靈神力甚是剛猛,要不是我躲得快,隻怕十天半個月都起不來。”
傾雲不以為意,斟滿酒杯拿起,“現在來談正事。”
這邊小瑾的繡球,将蒼陵二人引到一處數十丈高的海邊峭崖。
“你要從這裡下去?”白玥問道。
蒼陵向下探望,隻見海波蕩漾,倒映出一輪皎潔圓月。“若是怒濤洶湧,那便不敢。”不多思量,脫下衣衫。
見白玥也打算解衣,蒼陵拉住他說道:“我自己下去。”接着取下禦封鈴一頭,遞給白玥。
白玥便即心明。
蒼陵從崖上跳下,心想:“百解說小瑾并無怨念,她到底是懷着什麼樣的心情,要在這裡輕生?”撲通一聲入水,向下潛去。
月光從海面透入,隻見一片礁石中,一條煙紫綢帶随着水流飄動。蒼陵心頭怦的一動,“小瑾。”
那綢帶自一塊礁石底飄出,蒼陵遊過去,雙手狠推那礁石,竟推之不動。伸手到底下摸去,礁石之間海草纏結,尋思:“定是水流将小瑾的骸骨帶進這礁石底。”俯身下去拉動海草,突然,就見幾條手臂粗壯的觸手從海草中伸出,迅速纏繞住他的身體。那觸手上的吸盤束縛得緊,将他往礁石縫隙裡拖。蒼陵奮力掙紮,心想:“怎麼每次遇到麻煩,劍總不在身上!”海水灌入口鼻,蒼陵用盡全力也掙脫不了。便在這時,有人抓住他的手臂,蒼陵轉過頭,看到白玥,登時便不再焦急。
白玥揮劍斬了纏住蒼陵的觸手,接着傳了一口氣息給他。蒼陵緩過來,指了指那條煙紫綢帶,二人合力推動那塊礁石,礁石晃動,蒼陵雙手伸進礁石底摸索,抓到小瑾的骸骨,一把拉了出來。
海岸上,兩人圍着篝火烘烤衣物,小瑾的骸骨被放置在一旁。
“白玥,還好有你在。”蒼陵道。
白玥問:“你打算怎麼安置她的遺骸?”
“等天亮了,帶她回聽海居。”
“聽海居?”
蒼陵這時想起,白玥還什麼都不知道,便将一晚發生的事,都告訴了他。
“原來卓欠是你舅舅,你娘已經……”
“我也很意外。”蒼陵歎道。
月光皓潔,向西沉淪。傾雲自斟自酌喝了幾壺酒,“所以,你并不知道那個人的下落。”
“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卓欠道。
傾雲昏昏沉沉站起,卓欠上前穩住他,說道:“你酒量不好,還喝這麼多?”
傾雲轉過頭來,“與你又有什麼關系?”
卓欠扶他到床上,這床有數丈寬敞。“你是雲海之主,怎麼能這樣沒有防備?打你主意的人應該也不少。”
“我隻是人醉,但心不醉。你既知我有星靈神力,别自讨苦吃。”傾雲躺在床上,望着自上而下凝視他的卓欠道。
過了一會,傾雲睡着了。
“明明剛才還一副凜然的樣子。”卓欠輕觸他的臉頰,又想:“這麼好的機會,總不能白白浪費。”
一早,傾雲醒來,看到卓欠坐在窗台喝酒,問道:“你喝了一晚上?”
卓欠終究沒對醉酒的傾雲出手,但欲望之下,抑制不住的是他嗜血的沖動,卓欠自己也感到意外。說道:“承蒙款待,你的血很美味。”
此一言,讓傾雲驚得非同小可,随即怒道:“你吸了我的血?”微一凝思,問:“你究竟是何人?”
卓欠蓦的一笑,在他心中已明白一些事情。血咒刻印一瞬間閃爍,傾雲當即道:“你是鬼族?”
海浪潮聲翻湧,傾雲起身走到窗台,一隻鲲已在雲層上等候。正要離開,卓欠抓住他道:“共度一宿,你不對我負起責任,就這麼走了?”
傾雲冷冷的道:“你要我如何負責?”
卓欠道:“帶我一起走。”
“鬼族之人,如此肆無忌憚,大言不慚!”手中鲲笛一顫,轉瞬之間,已見他星靈戰甲披身。傾雲手執金戟指着卓欠道:“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但見卓欠神态波瀾不驚,倚頭看他,“你那麼在意那個人,就不能像他一樣,與我們鬼族締結良緣,雙宿雙栖?”
傾雲皺眉道:“此話何意?”
卓欠用酒壺擋開金戟,說道:“帶我去雲城,我慢慢告訴你。”
蒼陵将小瑾的骸骨埋在聽海居後院,白玥看着此處宅院,郁郁黯然。
“接下來,你怎麼打算?”白玥問。
“卓欠說會繼續查我娘的事,師尊的事斷了線索,終歸還是回書苑念書。”蒼陵回道。“對了,你昨晚找我什麼事?”
白玥愣了愣,道:“昨晚也是問此事。”
回到客棧,明玉強忍發作,對着這二人道:“一晚上出門,不打招呼,幹什麼去了?”
蒼陵道:“海裡遊泳去了。”
“遊一晚上?怎麼不叫我?”
“明玉師兄,你又不會遊泳。”
白玥轉過頭去笑了笑。
明玉冷哼一聲,“不會……可以學!”
這時,客棧掌櫃走來,向三人告知:卓欠已與他們東家離去。明玉側回頭來,繼續對二人道:“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蒼陵歎道:“此事說來話長,回書苑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