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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歸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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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甯是個大日子,荷衣帶着幾位姑娘早早地就忙了起來。“荷衣姐姐,公主是騎馬還是坐車啊?”蓮衣看着荷衣,又看看還在睡夢中的若雲。“公主一定想早點回去,隻是若相爺随行,不坐馬車于禮不合......”荷衣猶豫的看着若雲,思前想後還是走到床榻邊,“公主,您今日想騎馬還是坐車?”“坐車你們又得走着......”若雲不滿的皺眉,嘟囔了一句翻身繼續睡。

“備馬,記得帶好令牌。”荷衣回身吩咐道。她們都是宮中在編的衣衛,每個人都有獨特的令牌,平日幾乎不示人,宮門侍衛卻是認得的。“平日裡出入宮禁不是主上在就是公主在,倒難得要以令牌示人。”桃衣輕笑着,“荷衣你一人帶着就是了,你的品階在那呢,也省的麻煩那兩個小迷糊費腦子。如今我既管着偌大的相府走不開身,自然是荷衣與梅衣多費些心。”

梨衣和蓮衣兩個小迷糊立刻對号入座:“桃衣姐姐!”“都鬧什麼,一會公主被吵醒了小心罰。”梅衣壓低了聲音訓,梨衣和蓮衣乖乖噤聲。“大早上就這麼熱鬧。”若雲掙紮着起身,打了個哈欠。“還是打擾到公主了,公主恕罪。”梅衣欠身行禮,規規矩矩。“沒有,也到了起身的時辰了。”若雲揉了揉自己的臉試圖清醒,“你們都下去,今兒個梅衣侍候我就是。”

梅衣聞言,默不作聲的上前,扶着若雲起身梳洗,其他幾人都默默退了出去。“公主有話對我說。”梅衣定定的說。“來,坐下用膳。”若雲拉着她坐下,給她盛了一碗粥。“梅衣不敢。”梅衣看着面前熱騰騰的粥,微低頭說。“你看,你一直都跟着我,卻不是那麼了解我。”若雲輕笑,“喝吧,她們不會給你留餐的。你從小就在我身邊,不用那麼拘謹的。”梅衣抿着唇,複而一笑:“公主,我是主上的仲衛,不宜與公主太過親近的。”若雲隻是一笑,默默用膳,吃完就起身出門了,梅衣連忙跟上。

“都收拾好啦。”若雲獨身一人來到相府正門,看着四個姑娘:“怎麼?今日輪到杏衣懶得動彈了?”“公主,杏衣先行一步入宮通傳去了。”荷衣将缰繩遞給梅衣,快步走到若雲身邊,“公主,相爺已經在馬上候了良久,與公主一同入宮。”

若雲驚訝的看着荷衣,任由荷衣帶着自己走到張林的馬前,站定,若雲才緩緩擡頭:“相爺今日不必去的,本宮知曉相爺公務繁重,大概沒有多餘的時間走親戚。”“夫人此言差矣,今日是夫人歸甯,本相就是再公務繁重,也要陪夫人回門啊。”張林似笑非笑的看着若雲,那輕佻的眼神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樣子,“本相知道夫人愛騎馬,不如比一比騎術如何?”

若雲瞧着他,似乎想看出張林的用意,但張林一直都是似笑非笑的樣子,狀似漫不經心,實則不容拒絕。若雲握住馬鞍,利落的翻身上馬,挑唇一笑:“相爺有所不知,好馬在手,我的侍女你都不一定能赢呢。荷衣梅衣先行通報,梨衣蓮衣随行!”“是!”四人齊聲應和,荷衣和桃衣不敢耽擱,立刻駕馬絕塵而去。

而若雲,隻淡淡的瞥了張林一眼,一抖缰繩,一騎絕塵。張林好笑的挑了挑嘴角,沒有絲毫停留的追逐而去。梨衣和蓮衣大概也很久沒有如此暢快過,馬不停蹄的追趕了起來。

宮門

遠遠的,侍衛就聽到了駿馬的嘶鳴聲,立刻警惕的張望着,荷衣在看到侍衛們的時候就勒馬,甩下令牌:“公主與相爺賽馬而來,注意!”“是!”侍衛們看到衣衛的令牌本就不敢猶豫,聞言快速而整齊的撤到一旁讓位。

而在宮裡坐不住的玉清,拉着玉凝到宮門處去迎接,玉凝一臉不情願,但看着豫帆的眼神又順從的被玉清扯走。“你不覺得太隆重了?”“是啊,可是杏衣來通報說張相随行,皇兄你不能不隆重,以彰顯你對皇姐的看重啊。”玉清忙不疊的推人,“我回一趟清眠閣,馬上就回來。”

玉凝一臉的無奈,出都出來了也就慢悠悠的踱步過去了。“嗯?荷衣?”玉凝仔細的辨認了一下。“參見皇上!”荷衣福身行禮。“皇姐呢?”玉凝擡擡手示意免禮,問。“公主與相爺賽馬,估摸着已經到宮門了。”玉凝挑了挑眉:賽馬?

“正好,你陪朕過去迎接。”玉凝不動聲色的藏下了這份疑惑,神色如常的走到宮門,沖着剛下馬的若雲和張林點點頭。“參見皇上!”若雲和張林齊聲行禮。“都免禮。”玉凝輕笑,“剛剛聽聞皇姐與愛卿賽馬,不知可分了勝負?”

“臣不才,惜敗。”張林拱手認輸,“夫人的馬術如傳言一般,驚為天人。”“哈哈,皇姐的馬術早在兒時便已經打遍宮中無敵手,愛卿今日輸的不虧,不虧啊。”玉凝了然的笑笑,“随朕去壽康宮吧,今日慢慢聊!”

清眠閣-清寐堂

“璃兒。”玉清推門而入,看到美璃正握着一支步搖束發。“清?”美璃麻利的整理好發髻,走到玉清身邊,“你今日不是陪着王妃才入宮的嗎,怎麼有機會來尋我?”“想有機會就有了。”玉清微笑着去牽美璃的手。

“幹嘛啦,此時公主定循着禮數在壽康宮拜谒呢,等會再去也不會遲的。”“你知道得倒清楚。”玉清笑着看美璃,眼神深邃。“什麼啊!”美璃忽然懂了玉清的意思,嬌嗔着瞪他,原來他覺得自己了解這麼清楚是為了他啊!

“美璃姐害羞了?”琴衣剛剛根據玉清的吩咐去未央堂端了一方錦盒過來,見此情形掩唇一笑。“既然人齊了,就走吧。”玉清也不再笑美璃,伸手,作勢要走。美璃别别扭扭的挽上玉清的手臂,語氣酸得很:“好嘛,公主歸甯宴是一定會有的,你甩下了兩位王妃,偏等着我了。”

“那我娶了你,由你做王妃好不好?”玉清親昵的點了點美璃的鼻尖,溫柔至極。美璃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随即又很好的隐藏,輕哼一聲:“我才不要。”“好,璃兒說什麼我都聽你的。”玉清一如既往地寵着美璃,捧在心尖上的疼愛。

乾龍宮近在眼前,美璃松開玉清的手臂,退後一步做恭敬的低首狀。玉清微笑的看着美璃的舉動,擡手輕輕撥弄了一下她步搖上碎玉的流蘇,才緩緩進殿。“不是為了彰顯你的身份嗎,不然誰喜歡滿頭叮叮當當......”美璃咕哝着,随着玉清進殿。

“皇兄。”玉清走至中央,作揖行禮。“美璃參見皇上。”美璃恭敬的掀裙擺跪地行叩拜大禮。“美璃今日倒難得有了女官的樣子。”玉凝擺擺手,沖着玉清笑笑。“臣弟知道皇兄在說笑,美璃平日裡十分勤勉。”玉清背着手,偷偷伸手把美璃牽起來。

坐在側案的湘瑤臉色頓時不好,這是她見到美璃的第二次,第一次覺得美璃是玉清的貼身侍奉不敢得罪,第二次卻察覺出不對的味道了。“妹妹你說這......”湘瑤探究的看着神色自若的豫梵。“堂堂四品女官,怎能久跪于堂。”豫梵輕飄飄的四兩撥千斤,微笑着起身沖着玉清行禮,“王爺安好。”

玉清颔首,伸手握了握豫梵的手:“怎麼不多穿一點,手這樣涼。”“還好,臣妾不冷。”豫梵笑着搖頭。“下回若是不想來,差素昕跟我說一聲就可以。”玉清十分的體貼,處處周到。“臣妾願意陪着長姐。”豫梵溫柔的看着高座上正和玉凝說話的豫帆,說。

“這好辦,我去幫你讨一道懿旨。”玉清溫和的看着豫梵,轉頭看美璃,“璃兒,你去。”“是。”美璃應下,從乾龍宮側面的回廊繞出去。

“相爺和相夫人到!”米英唱喏着。“參見皇上。”若雲和張林一齊行禮。“長姐是皇兄親封的皇姐,嫁了人就低人一等了。”玉清好笑的瞥了一眼米英,吓得米英不敢擡頭,玉凝揮揮手,米英趕緊離開玉清的視線。

湘瑤看着玉清似乎情緒不佳的樣子,開口去安慰:“出嫁從夫,爺無需過多傷懷。”“既然從夫,那王妃還是少回淩家探望吧。”湘瑤的聲音不大,玉清冷到刺骨的聲音也極低,留了幾分薄面給她。湘瑤驚愕的看着玉清寒冷的眼神,委屈的咬咬嘴唇不再多言。豫梵看了玉清一眼,又看了湘瑤一眼,抿着唇不敢說話。

玉清轉回頭,笑着招呼若雲:“皇姐,請上座。”冰冷與溫柔對于玉清隻在一瞬之間,也隻有細心的豫帆察覺到什麼,關心的看向豫梵。豫梵輕輕一笑,遞了個安心的眼神,又瞥了湘瑤一眼。豫帆了然的挑了挑眉,含蓄的低下頭用膳,玉清有自己的思考,不需要插手,何況也沒必要。

“月仙生的越發标緻了。”若雲款款而坐,含笑看着站在豫梵身側的月仙。“仙兒才多大啊,還需要乳娘抱呢。皇姐倒是客氣。”玉清失笑,沖着月仙伸手,“來,父王抱你。”月仙現在走路很穩,豫梵也不擔心她會摔跤,但還是細緻的牽着月仙的手引到玉清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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