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暗罵一聲,又揮了下馬鞭沖過去,眼見着距離太遠,而有一刀即将劈到蘭衣身上,玉清不得已将長槍戳在地上,勒馬,拉弓射箭。饒是玉清的動作行雲流水,那雷霆之箭沖的已經足夠快,蘭衣也是雙拳難敵四手,玉清這一箭給了她一個突破口,差一點就能逃脫出包圍。
然而玉清的到來讓雲瀾瞬間警惕起來,再不複剛剛的閑适,見蘭衣即将掙脫,便提刀加入戰局,順利将蘭衣挾持到自己馬上。因為是拎到馬上來的,蘭衣是側騎的狀态,整個人的重心被迫依靠在雲瀾身上,頗有岌岌可危之感。
玉清拔起長槍,一夾馬腹緩緩靠近:“雲瀾,綁架非君子所為,這樣真的很沒意思。”“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怎麼?方将軍心疼了?”雲瀾一手勒着蘭衣的腰,另一隻手還有空閑捏住蘭衣的下巴,無視蘭衣殺人的眼神,細細欣賞了一番。“雲瀾,抓人也要看身份,不過一個校尉,還不如張相知道的多。”玉清努力壓抑住自己動手的沖動,冷漠的壓低嗓音。現在是雙方對峙的階段,若動手會失了先機。
“是麼?”雲瀾抖了抖手臂,從袖子裡抖出一柄匕首,貼在蘭衣的下巴上。玉清不過轉念就想明白了雲瀾為何不信,世人多以為蘭衣孤身在軍營裡是傍上了哪位,全然不顧蘭衣自己一刀一槍拼出來的真軍功。顯然,雲瀾此時一味地逼迫,就是因為他相信蘭衣是玉清的人,玉清一定心如刀割,心神煩亂,有利軍機。
玉清知道他不信,索性也不再揪着這一點辯駁,反正他堅信蘭衣有用,一時威脅不到蘭衣的性命是好事,由他去。玉清隻看着蘭衣,确認蘭衣和他對上了眼神,才向後撇了撇眼神。與蘭衣共事這麼久,這點默契還是有的,蘭衣小幅度的點點頭表示明白。
兩人的視線交流自然是沒有逃過雲瀾的審視。雲瀾不耐煩的将匕首貼近蘭衣的脖頸,鋒利的匕首在其上壓出鮮豔的血絲。“看來是我耽誤你們眉來眼去了,啊?”雲瀾的頭逼近了蘭衣,惡狠狠的低語。玉清見他的眼神離開了自己,緩慢地抽出自己腰間的混天绫,另一隻手輕柔拂過,将銀針綴上。
趁着雲瀾的注意力全在忽然掙紮起來的蘭衣身上,玉清駕着馬快速靠近。玉清已經走到離雲瀾隻有半個身位了,雲瀾指在蘭衣頸間的那個匕首立刻揮到身前:“方疏天!你信不信我!啊!!!”雲瀾防備的是自身,玉清攻擊的是他的馬腿。馬腿中針駿馬嘶鳴,瞬間一軟。馬匹失衡,馬匹之上的人自然要保命,雲瀾本就不是那種為了目标可以舍棄生命的人,自然下意識用雙手去抱馬脖子安撫。
蘭衣在此刻失去了鉗制,順利的溜下馬來往玉清這邊拼命跑。因為玉清并沒有用毒,馬匹受驚被雲瀾死命的壓制住,還趴在馬上的雲瀾大聲嘶吼:“殺了她!!!”聽到這句話的雲氏兵便聚集起來追擊,玉清舞起長槍阻擋,但左肩上的傷畢竟太重,即便如此拼力還是放了人過去。
玉清揮槍的時候已經完全顧忌不上身上的傷,等面前沒有人停下手的時候才後知後覺的感受到麻木的疼痛。玉清咬牙切齒的看着雲瀾逐漸放肆的笑容,怒極攻心,一槍就捅過去。雲瀾也不甘示弱,一刀就揮過來。雲瀾的刀劈到玉清身上的時候,玉清的槍尖也戳到雲瀾的心口。
相比給玉清加重疼痛的一刀,還是戳到心口的一槍更緻命,雲瀾自然是想要命的,急急後撤避免槍入得更深,一個重心不穩就向後仰倒。玉清身後,蘭衣也在拼死抵抗,奪了一人的刀才獲得了喘息之機。“去死吧!!!”一個雲氏兵的嘶吼。玉清轉頭去看,蘭衣背對着一個高高舉起刀的雲氏兵,正在和另外一人厮殺。
“蘭衣!!!”玉清目眦欲裂,若這一刀下去,蘭衣必死。玉清别無他法,用盡全力将長槍向前一擲。玉清的聲音實在撕心裂肺,蘭衣有所察覺的回頭看見那刀正要伸臂去格擋,在猙獰的雲氏兵身後卻飛來一隻長槍,那雷霆之勢不可阻擋。電光火石之間,蘭衣下意識直接閃避。
那一槍直直的杵進雲氏兵的心口,而他收勢不住的那一刀,劈在了剛剛與蘭衣對戰的另一人身上。因為刹不住的緣故,兩個人跌在一起,死不瞑目。玉清眼睜睜看着兩人倒下,強撐着的身體才卸了力氣,狠狠摔在地上,他仰面看着天空,短促的喘息着。
“将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