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不敢耽擱第二日就準備進宮,将府裡的事情都跟流風交代好了,連美璃都不可避免的分到了事務。玉清瞪大了眼看向匆匆離開的流雲的背影,美璃對着他無奈的攤攤手。“流風有這麼不靠譜嗎?”玉清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是不是出現了一些問題,兄弟二人跟着他多年,雖是流雲為主流風為輔,但其實兩人也相差不到哪去。
美璃隻是笑,看玉清一臉不解的樣子深覺可愛,坐過來捧着玉清的臉蹭了又蹭,開口為他解惑:“你不會沒去過流雲的家吧。”“怎麼會?喬遷宴那日我還陪着他們家大姑娘玩耍了很久。”玉清一邊抱住整個人都賴在他身上的美璃,一邊回憶起那日的經曆。他們家大姑娘是個閑不住的猴,一刻不停閑,隻能交給玉清這樣的閑人看顧。
美璃看了看他就知道他在想什麼,滿眼的劫後餘生。“惡人自有惡人磨,反正清月姐是壓得住。”美璃不滿的捏了捏玉清的耳朵,“越想越遠,她們夫妻和流風的府邸緊挨着,府中間連隔檔都沒有,互相打通。那日和柔星聊起才知,流風管家,流雲管你。”玉清這才聽懂了美璃的意思,但還是笑着打趣:“是流雲管我,還是你管我?”
“我才不管你,做事去了。”美璃掰開玉清越摟越緊的手臂,落荒而逃。玉清低低一笑,心下也能安定一些,美璃有事可做,也就不會出去與那人見面,那就有機會查出來源,提前掌握未知的危險。雖然......他心裡已經有了一個人,并且在答案到來之前就已經十拿九穩。
流雲回來的很快,對上玉清瞬間張望向外的的眼神,輕輕一笑:“美璃要做的事,有柔星一同去,我特意囑咐過。”玉清無奈一笑,點點頭,伸手斟了杯茶推到流雲面前。流雲接過喝了一口才娓娓道來。
梅衣所能說出的異常大概就是那日若雲讓她去探查但是受了内傷回來,唯一的消息是那人功夫很好,能夠輕易決定梅衣的生死。“可有後續再找嗎?”知道比梅衣功夫好,玉清就皺起眉了。“梅衣的功夫臣有度,自行去查已然沒了蹤迹。”流雲臉上浮現了一些慚愧,這件事交給了他,沒做好,是他的失職。
“打草驚蛇罷了,不必再查,我心中有數。”玉清擺擺手,沒有怪流雲的意思。話至此,他已經可以确定那人就是那個一路跟着美璃回京的影衛,武功可見一斑,當時曾經有過交手就已知深淺,若非出其不意,也是不好對付。玉清看流雲沒有擡頭,語氣嚴厲了不止一點:“這件事給我藏好了,一點都不許透出去。梅衣本該在那一晚上就死了你懂嗎?”
流雲還是低着頭,但他發出了微乎其微的一聲回應,這件事的後果太大,藏起來是最好的一種選擇。“流雲,你要知道。”玉清伸手捏了捏流雲的肩膀,“我可以豁得出去,但不能讓你們為我豁得出去。”這句話背後是一個家庭失去家長的悲劇,玉清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一點都不可以。
雲島
“芷蝶到哪了?”自從美璃走後,幾乎每一日雲素蝶都會開口去問這個問題,但時常都沒有一個答複,隻是侍女沉默的搖頭。雲素蝶輕輕的撫摸着桌上攤開的紙張,這是美璃那次親手做的冊子,上面原本零零散散記錄下來的東西被美璃細緻的分類整理,心裡軟乎乎的,是很久都沒有的,被珍視的感覺。
“跟着芷蝶的人是哪一個?”雲素蝶半晌又開口。侍女一愣,以往雲素蝶從來不會在乎派出去的是誰,隻在乎她收到的結果,這是頭一次。直到雲素蝶的眼神挪到她身上,侍女才慌亂的回過神來:“是影七,根據您的吩咐,挑了一個身手好心思允恪的。”其實雲素蝶隻想着找個身手好的保護好她,後面挑選其實侍女是動了自己的小心思的,在雲素蝶面前表現。
果然見雲素蝶滿意地點點頭,美璃人好好的,她就沒有任何後顧之憂。雲素蝶放下手中的冊子,站起身來,望着窗外的風景。一聲放松的歎息還沒來得及出口,就看見雲瀾步伐緩慢的沖着她的方向走來,他低着頭認真的看着腳下的路,便也沒有看見雲素蝶無限厭煩的眼神,毫不留戀的離開窗口,眼不見為淨。
當日雲瀾傷重幾乎是命懸一線,被擡回來的時候,雲素蝶隻是用輕蔑的眼神瞥了一眼,嗤笑出聲:“計劃夠完美?”雲瀾自然是聽不見的,所以當人來詢問雲素蝶的救治意見時,雲素蝶連聲音都沒有,侍女小心的觑着她臉色,然後不耐煩的甩了一句:“活着就行。”雲素蝶自然是聽見了的,她對于雲瀾的死活并不關心,如果不是有人來報他是還留着一口氣回來的,她都懶得過去看他一眼,過去也隻是避免族中長老議論她薄情寡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