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衣得了若雲的命令,便帶着話去見在清樂之宮門口的張林。張林今日下朝議政後特意求了玉凝的特許,來清樂之宮見一見若雲。對于玉凝來說,若雲和張林若能破鏡重圓不是壞事,隻是答應了玉清不插手若雲的決定,所以他隻是特許,沒有下旨,能不能讓張林進清樂之宮,由若雲自己做主。
梅衣遠遠就看見了等在那裡的張林,還有陪同等候的琴衣,忍不住冷嗤一聲。琴衣也看見了梅衣,本來無聊的表情,眼神亮了幾分:“梅衣姐姐。”“琴衣。”梅衣握住琴衣的手,附耳低語,“公主讓他進去,先看孩子再去正殿拜見。”琴衣點點頭,和梅衣脫離開親昵的姿勢,恭恭敬敬的對着張林一同行禮。
“張相請随我來。”琴衣緊接着開口,引着張林往裡走。張林隻作不見兩人剛剛的竊竊私語,對着琴衣颔首,沉默着跟随。梅衣仍在門口,看着兩人轉過拐角,自己也動身出去,往外遞了個消息。
逸王府
“王爺。”流雲匆匆進來,惹得玉清和美璃驚訝的擡頭看他。“這是怎麼了。”玉清本抱着越塵在教他認字,其實是憑借着自己的學識在跟越塵互動,好在越塵調皮是調皮,玉清說話他還是聽的聚精會神,偶爾會咬着自己的小手皺眉,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樣。流雲看着玉清和越塵兩個相似的眉眼都直直的盯着他,倒難得的頓了頓,又快速的調整好開口:“宮裡的消息。”
“美璃,你帶着越塵去外面走一走。”玉清将越塵的手從嘴裡解救出來,又對着孩子細細的解釋,“我馬上就來,去吧寶寶。”越塵對于美璃也逐漸的熟悉,歡快的爬下玉清的雙膝,跌跌撞撞的沖到美璃身上抱住她的腿,又乖乖的牽着美璃的手離開。
“張相今日求了皇上的特許,去清樂之宮求見公主,現如今大約在小苑了。”流雲見着美璃和越塵走遠了些,才開口。“有些該防備的,确實是要防備好。”玉清同樣也望着孩子,淡淡的說。越塵已現聰穎,對于玉清的話雖會有些似懂非懂,但孩子小正是思維活躍的時候,耳濡目染便是他最善于學習的方式。
“美璃在我身邊又呆不久了啊……”玉清輕輕的歎息一聲,“這事不用多在意,長姐自有決斷。去忙吧。”話音未落,玉清已經站起身整理衣擺,對着流雲笑笑,就大跨步走出了房門,揚起笑容去和越塵玩。流雲站在這“一家三口”身後,搖頭歎息。玉清這個人也非常的别扭,明明已經有了一個孩子,還是對着王妃若即若離;明明和美璃熟稔至極,卻恪守禮教從未越雷池一步。這夫妻一般的日子,也不知道是過給誰看的。
清新小苑
張林往日來看孩子,多數是梅衣帶着抱到乾龍宮去,有時睡着有時醒着,今日裡在小苑的耳房,張林腳踏實地的看見了若雲親自布置的房間。孩子漸漸的大了,即便是雙胞胎,模樣也愈發的長開,有了與父母肖似的影子。月漪更像張然,幾乎是一個模子的姑侄,月歌更像若雲,眉眼口鼻都是柔和的弧度。
張林垂着頭盯着月歌半晌,眉眼也不由得柔和了些。直到琴衣發出不耐的清嗓聲,張林才如夢初醒,擡頭看向她:“走吧。”琴衣本來是等着他如果要接觸孩子讓他淨手的,沒想到他會直接離開,還是意外的。但張林的意思她沒啥意見,沉默的引着張林往正殿走。
“公主,張相到了。”張林在門口候着,琴衣進一步去禀告。“清樂之宮難得有客,耽誤你做活了吧?”若雲姿态倒是閑适,見着琴衣,心情頗好的開口閑聊。“不敢,守好清樂之宮本就是琴衣的責任。”琴衣附身一禮,“公主過譽。”“行了,你去忙吧,不必守在我這邊了。”若雲開口放人。琴衣退出去,便把張林引了進來。
“臣,參見長公主,長公主……萬安。”張林恭恭敬敬的跪地請安,一如他回來後見到若雲的第一面,經曆了這一番生死存亡之事,他隻願她萬安。“張相何必多禮,起來吧。”若雲坐在主位上,看着張林低低的垂頭跪地聽了她的話才緩緩站起來,“坐吧。”荷衣見張林落座,端了盞茶放在他手邊。
“多謝。”
聽到張林的這一句話,荷衣收回茶盤的手都不由得頓了頓,随即沉默的颔首算是回應。“不想影響我現在的心情,麻煩張相将簽過字的和離書呈上。”若雲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緩緩閉上眼去細品唇齒間的梅花淡香。張林并沒打算喝茶,隻是掀開茶蓋看了一眼,即便裡面隻漂浮着幾瓣梅花。“恐怕要令公主失望了。”張林合上茶蓋,擡眼去看正享受的若雲,聲音堅定,“我沒打算簽字。”
“大概是由不得張相的。”若雲心裡有底,若是張林願意,這和離書都不用他親自送來,一回來就會出現在自己的書案上。“自然也由不得公主。”張林也不甘示弱,和離此事一旦說出來,就是要夫妻雙方協調一緻的,他不同意,即便是若雲,也輕易奈何不得他。“很好。”若雲勾了勾唇角,也沒生氣。張林與若雲對視,他看着她平靜的眼神,心下愈發的難過,面上還在強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