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的日光斑駁細碎,從窗簾的縫隙間偷溜進來,南璃伸了個懶腰,然後尋摸到床頭矮櫃上的手機,按亮,眯眼看了看,八點整。
果然,就算不設鬧鈴,生物鐘也不會放過她。
無神放空,盯着天花闆兩分鐘,南璃起身,換好衣服刷好牙,然後素着一張臉下樓。
開放的客廳沒人,門倒是開着。
南璃走出去。
季長傾手握住噴壺,在澆一株含羞草。含羞草卷縮着自己的葉邊,十分羞澀藏起自己。南璃倚門看着,然後閉眼深深吸一口氣。
不知何時,季長傾轉過身。
南璃睜眼就看到他,勾起唇角,“早。”
季長傾放下水壺,向她踱步過來。
南璃等他靠近,又問:“怎麼起這麼早?”
季長傾還沒開口,南璃等不及問:“睡不着?”
“沒有。”季長傾笑着否認,他睡得很好。
南璃便不問了,估計也是生物鐘的問題。
“看見溫叔沒有?”
季長傾搖頭,溫東的房間和他的挨着,他那間屋子從昨晚起就一直沒動靜。
南璃回屋,敲兩下溫東房間的門,“溫叔?”
一直沒人應。
“我進來喽?”話落,南璃推門。
被子疊成豆腐塊靠着枕頭,屋内潔淨,溫東不在。
南璃心裡有數,溫東昨晚沒回來。
季長傾遲一步進來,看南璃臉色不對,“怎麼了?”
南璃搖頭,恢複些活力,“我們早餐吃什麼?”
季長傾早就想好,他看到冰箱裡有牛肉有面。
“牛肉面,怎麼樣?”
“行啊。”
她來廚房給季長傾打下手。
“我做些什麼?”
季長傾沒指望她幫忙,剛巧從冰箱裡拿牛肉出來,就逗她:“切肉會麼?”
南璃立刻點頭,必須會啊。
季長傾忍笑,“我說切肉丁。”
“我來。”
她可以,就是會切得慢點,不過慢工出細活嘛。
南璃從他手中接過牛肉,将砧闆、刀用水沖洗過一遍,牛肉清洗幹淨,放到砧闆上,南璃舉起刀。
季長傾一看南璃握刀姿勢都不對,忙從她手中抽過刀,“還是我來。”
南璃識趣,讓開位置,十分自覺道:“又是幫不上忙的一天。”
季長傾被她逗笑,“誰說你沒幫忙?”
欸?
南璃看他。
季長傾湊近,與她鼻尖對鼻尖,“你在我身邊就是在幫忙。”
感情她主打一個陪伴啊。
傲嬌的小語氣拿捏住,南璃道:“那我還是挺重要的。”
季長傾肯定道:“當然。”
兩人相視而笑,南璃一直陪着季長傾,忍不住重拾攝影老本行,給季長傾拍了很多照片。
他真的很好拍,怎麼拍都無死角。
南璃給他拍了十多分鐘,每一張都沒舍得删。
她主動道:“照片發你了,你一會兒可以發微博。”
季長傾身子側向她,一邊下面條一邊道:“手機在口袋裡,你拿直接發。”
南璃握手機的手收緊,遲遲沒去拿,她推辭,“還是一會兒你自己發。”
季長傾沒說什麼,點點頭。
熱騰騰的牛肉面上桌,南璃又拍照。
季長傾等她,慢悠悠選了兩張發微博,沒配文隻有圖片。
季長傾手藝很好,一大碗牛肉面,南璃都吃幹淨。
飯後,季長傾洗碗,南璃上樓換了身黑色襯衫長裙,下樓,季長傾已經在等她。同樣的黑色襯衫搭配,是南璃一早交代好的。
兩人帶上小院的門,路過街口的花店,南璃買了十束雛菊。
季長傾什麼都沒問,默默替她抱着五束。
要去的地方離這不遠,南璃帶着季長傾來到後山的墓地區,走在階梯上,一節又一節,來到最後一排的墓碑前,從左往右依次放一束雛菊。
放下最後一束,南璃定定看了眼前的無字碑很久,才對季長傾道:“我一直沒告訴你,謝榮是有原型的。”
季長傾聯系從昨天到今天發生的一切,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早在南璃買雛菊開始,他就有預感的。
所以這座無字碑的主人是南璃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