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雲珊閣外的珍珠面帶焦急,直到看到順甯侯府的馬車在自己面前停下,趙嘉檸緩緩從馬車上下來,這才松了口氣。
她上前伸手扶住趙嘉檸,有些擔憂的看向瑪瑙,問道:“怎的這般晚才來?可是出了什麼事?”
不待趙嘉檸開口,瑪瑙就氣鼓鼓的開口道:“還不是那阮姨娘又作妖!覺得自己受寵,就無法無天,還……”
“瑪瑙。”趙嘉檸輕聲開口制止,眉宇間不見惱怒,反而一片泰然,“這些事先不說。别被一些不值得的人,攪了自己的好心情。”
珍珠聞言心神一凜,看了看四周人來人往的街道,心領神會道:“夫人說的是。難得夫人今日心情好,還是别叫旁的擾了心情。”
瑪瑙張口欲言,但看到繁華熱鬧的街道,終究還是不甘的閉上了嘴,跟在趙嘉檸的身後走進了雲珊閣。
趙嘉檸看了眼忿忿不平的瑪瑙,與珍珠對視一眼,無奈的笑了笑。
她拿起一對纏絲玉镯,問道:“這個好看嗎?”
镯子整體以銀絲纏繞而成,其中一段是一節溫潤的玉,顯得内斂低調。
“好看的。”瑪瑙年齡尚小,很快被趙嘉檸将注意力轉移走了,探頭看着趙嘉檸手中的镯子,自豪道,“夫人眼光向來好,看中的必然都好看。”
“你啊!就你嘴甜!”趙嘉檸微微一笑,執起瑪瑙的手,将镯子推到了她的手腕上,又将另一支為珍珠戴好。
兩人神色有些惶恐,剛要開口,就聽趙嘉檸又說道:“這是我送你們二人的,不可推脫。”
瑪瑙有些局促的看了看珍珠,見對方微微點了點頭,這才跟珍珠一起行禮道謝:“謝夫人賞。”
三人在雲珊閣逛得開心。
瑪瑙打量着琳琅滿目的雲珊閣,有些不解的問道:“夫人,您不是跟齊王不合嗎?怎麼會特意來這雲珊閣啊?”
“庚诏雖然為人不着調,一股子纨绔的味道,但他眼光向來不錯。這雲珊閣的珠寶,在芸京中向來不落俗套,受人追捧。”趙嘉檸拿起一支珍珠玲珑八寶簪遞給掌櫃的讓他包起來。
“到是很少從你口中聽到誇我的說詞。”
一道慵懶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趙嘉檸擡頭看去,庚诏一身井天藍長袍,斜斜地倚在欄杆上,更襯得他身形修長,窄腰寬肩,好一個畫中公子。
那雙好看又熟悉的狐狸眼正含笑望着她,恍然間與她記憶中的眉眼重合,隻是少了那憂愁深沉之色。
“你怎麼不說話?被本王的英俊外表迷暈了?”久久未等到趙嘉檸回複的庚诏下意識站直了身子,眸底深處不自覺的泛起些緊張之色。
趙嘉檸猛然回神,眼底深處的那抹迷茫終于散去。看着一如她出閣之前的庚诏,倏爾一笑。
重生帶來的不真實感在這一刻終于徹底消散,那提了半宿的心慢慢回落。
她溫聲道:“我隻是實話實說罷了。”
意料之外的回答讓庚诏愣了一下,他看着樓下趙嘉檸笑意盈盈的臉,下意識說道:“你居然會說人話了,不容易啊!”
這話剛一說完,庚诏都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怎麼嘴這麼欠呢!趙嘉檸好不容沒有一見面就跟自己吵,自己怎麼還往上找呢!
趙嘉檸聞言,臉上笑意一僵,瞬間将手中的長命鎖捏緊,心中默念道:不生氣不生氣,好歹上一世他沒有對自己落井下石。
庚诏見趙嘉檸居然沒有回嘴,當下覺得有些奇怪,下樓走到趙嘉檸身邊,輕聲問道:“你沒事吧?林以安對你不好嗎?怎麼覺得你好像沒什麼精神?”
趙嘉檸被庚诏的敏銳驚到,卻不動神色道:“我沒事。侯府家大業大,哪能不好?”
“啊…這樣啊……”庚诏眼中閃過一絲落寞,随即又馬上調整好,不經意的問道,“你真的沒事啊?我最近可是聽到了一些謠言……”
“沒事,那些謠言馬上就會消失了。”
因為它們會變成真的,趙嘉檸心想。
“哦。”庚诏草草應了一聲,随即靠在櫃台上,看趙嘉檸挑着長命鎖,心中一緊道,“你挑這個幹什麼?有點早吧?”
“給我小侄子挑的。”趙嘉檸将手中的長命鎖遞給掌櫃,看向庚诏,奇怪道,“你剛剛什麼反應?我大哥又添了一子,這應該不是秘密吧。你這腦子莫不是廢了?”
庚诏心中一松,唾棄自己關心則亂,面上卻說着:“起的太早了,這才一時沒想起來。”
“你去上朝了?到是少見。”趙嘉檸有些驚訝,她見庚诏一身常服,還以為對方又沒去上朝呢。
“去了,沒勁得很。我起那麼早去上朝,就在那裡聽他們話裡話外說沒錢。”庚诏指了指貨櫃上層放着的一個雕花檀木盒子,掌櫃很麻利的取了下來。
趙嘉檸聞言輕笑道:“也不怪他們,你确實很有錢。好不容易你這個财神過去了,他們能不抓緊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