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诏訝異的看了趙嘉檸一眼,低聲道:“你今天真的很不一樣,居然能跟我心平氣和的說這麼久。”說着,庚诏把盒子打開,放到趙嘉檸面前,“這個應該挺适合你那大侄子的。”
一條由上好牛皮編制的小馬鞭展現在趙嘉檸面前,鞭柄末端還鑲嵌着四顆指甲大小的翡翠,整體都精緻非常。
趙嘉檸眼睛瞬間亮了,拿起馬鞭比劃着,手腕處被包裹住的傷口也因動作露了出來,被一直盯着她看的庚诏捕獲到。
“你手腕怎麼了?”庚诏眉頭皺起,下意識伸手抓住了趙嘉檸的小臂,語氣中不自覺的透露出擔心。
趙嘉檸順着庚诏的目光看去,這才發現腕上的傷口露了出來,包裹在外的手帕上,透出點點血迹。
“夫人,這是怎麼弄得?早上還沒有啊!”珍珠也一臉擔憂的問道。
“沒事,不小心劃到了。”趙嘉檸将手臂從庚诏手中抽出,微微低頭,掩好袖子輕聲道,樣子說不出的落寞傷心。
“劃傷?什麼劃得?這可不像樹枝。”庚诏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失态,強逼着自己後退了一步,卻還是執着的問道。
珍珠也有些焦急的看向一旁的瑪瑙,顯然猜到這傷應是與她們晚到有關,想來瑪瑙是知曉的。
瑪瑙那剛剛被分散走的注意力猛然回籠,見狀氣憤道:“還能是什麼?被侯爺那個寵妾用弓箭射傷的。”
聲音不大,卻正好讓雲珊閣中的人聽清了。
雲珊閣内不少貴族世家的女眷,早在趙嘉檸進來,庚诏出現時,就豎起了耳朵聽着,自然沒有錯過瑪瑙的抱怨。
那些夫人小姐們不動聲色的交流着視線,顯然對于聽到順甯侯的八卦很是激動。
“瑪瑙!”趙嘉檸低聲呵止,随即把馬鞭交給掌櫃一起結賬道,“好了,我都挑好了,也該回去了。”
“你就這般忍了?”庚诏眉頭皺的更緊,有些不滿道,“你還是我之前認識的趙嘉檸嗎?竟然能忍受一個姨娘爬到你頭上?”
“你不懂,我這是成長了。等你成親了就會懂。”趙嘉檸輕笑一下,不着痕迹的挖苦道。随即便轉身離開,隻留庚诏一人獨自在原地氣悶。
然而剛剛回到侯府,趙嘉檸就看見林以安面色陰沉的坐在正堂,一旁是哭哭啼啼的阮靜雲。
事情果然如她所想的那般,阮靜雲片刻都忍不了,林以安一下朝便告到了他面前。
趙嘉檸下意識停住腳步,看着正堂内的林以安,幾乎不用觀察就察覺出他與五年後的不同。
那是她愛了近十年的下意識反應。
“你要在那裡站多久?”林以安蹙着眉頭,不耐的說道,“還不快進來!”
聽到林以安的話,趙嘉檸的心不自主的抽痛了一下。
她微微垂下頭,自嘲一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些什麼。
明明已經經曆了那五年的蹉跎,為何還要對此人抱有一絲幻想呢?
自己還真是賤啊……趙嘉檸心想。
她收斂了心神,最後一絲貪戀,徹底破碎,眼中再無半點愛戀。
趙嘉檸帶着瑪瑙、珍珠緩緩走入正堂,并未多言,甚至都未與林以安見禮,隻是走到正座另一旁坐下。
她安靜的坐着,沒了那層對林以安的愛戀後,她現在在看阮靜雲,竟然還能欣賞一二。
隻見那阮靜雲哭的梨花帶雨,婀娜的身段往林以安身邊一站,莫說男子,就連她這個女子看了,都會心生憐憫。
趙嘉檸心中感歎,怪不得淑妃将阮靜雲打發出了宮,不然留在宮中,恐怕又添一個對手。
遲遲未等到趙嘉檸開口的林以安面色越發陰沉,見人還滿臉趣味的打量阮靜雲,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猛然拍了下桌子道:“你去了何處!”
趙嘉檸被林以安突然的舉動吓了一跳,随即很快調整好,不以為然道:“出去逛了逛,買了點東西。怎麼?我作為侯夫人,是被你軟禁起來,門都出不得了嗎?”
這令人出乎意料的口吻讓在座的人都驚了一下。
瑪瑙和珍珠眼中先是驚訝,随即慢慢被喜悅取代。
而阮靜雲卻是心感不妙,感覺事情可能慢慢脫離的自己預料的方向。
林以安被趙嘉檸的話噎了一下,臉上怒氣更甚,一時間正堂内頗有些劍拔弩張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