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主家吩咐的府醫可不會管别的,直接便上前為兩人把脈查看。
他皺着眉放下林以安的手腕,轉身示意永昌伯爵府的人将孫梓婷的手腕露出。
孫夫人雖然氣急,但還是擔憂女兒的,忙将孫梓婷的小臂從薄被中拿出,一旁的翠枝将手帕蓋在上面,由府醫扶脈。
府醫收回手,起身對着自己的主家行禮道:“将軍,夫人。林侯和孫小姐都中了藥,而且還是花樓中常見的那種劣質春藥……”
話還沒說完,不少女眷就驚呼出聲,更有甚者像是躲避瘟疫一樣,往後退了幾步。
各種不明的目光落在了林以安和孫梓婷身上,上下打量着他們。
孫夫人氣的不行,尖聲道:“你們趙家為何會有這種東西?!今日你們必須要給我一個交代!”
趙嘉檸像看傻子一樣飛快看了孫家母女一眼,便馬上回過頭,聲音微微顫抖的跟趙将軍說道:“爹,這事…畢竟是發生在咱們家,還是要徹查一下比較好。”
趙将軍點了點頭,吩咐道:“先把客院都搜了,然後将府中所有下人,一個不落的聚集到前院去。”
“我們吃的東西幹不幹淨啊?”
“不會飯食裡都被下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吧?”
有不少小姑娘擔憂的議論起來,都及時被自家長輩呵止了。
趙嘉檸偷偷踢了庚诏一腳,吓得他一激靈。
他用扇子微微擋着臉,偷瞟向趙嘉檸,見對方沖他使眼色,這才意識到自己該幹活了。
庚诏清了清嗓子,将衆人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後,這才說道:“各位不用這麼擔心,這宴席上的東西本王還有趙将軍都吃過,現在都沒事,可以見得,這席面上的飯食酒水都是沒事。”
剛剛那些膽小顧忌的小姐們聽後,也覺得很有道理。再加上她們稍微冷靜了下來,反應過來這麼久身體都沒事,也為自己剛剛的失言紅了臉。
很快府醫帶着人回來了,身後的小厮将托盤中的香爐、茶壺和一張被揉搓過的油紙呈上。
“将軍,我在這幾樣東西裡,都發現了那藥。皆是在林侯休息的客房裡找到的,其他客房都很幹淨。”
搜查到這裡,衆人也都意識到了,這事就是沖着林以安去的。
汪夫人心直口快,哪怕對方是兩個勳貴,直言道:“這歹人倒是煞費苦心,就等着林侯和孫小姐在客院的時候下藥,還偏偏就下在林侯的房中。”
汪夫人這一番話惹的不少女眷都想笑,但場合不合适,于是紛紛用手帕掩住唇,别過眼去。
汪尚書看了汪夫人一眼,見自家夫人不打算說什麼了,這才開口道:“老趙,我夫人你們曉得,心直口快,她沒别的意思,你别介意。”
他同趙将軍表達歉意後,好像才恍然想起來,汪夫人說的是另外兩家,又同永昌伯和林以安拱了拱手道:“兩位也不要放在心上。”
趙将軍由着汪尚書把話說完,也不看另外兩人反應,轉身沖賓客們拱手,歉意道:“各位,本來是我們宴請各位,沒想到發生了這種事,實在是對不住。”
在場都是明白人,就算有那麼幾個不明白的,發生這種事也知道不該多留,不等趙将軍将話說完,就已經開口要離開了。
李夫人說:“這孩子我們都見了,宴席也都吃了,此行目的已經達到了,哪有什麼怠慢不怠慢的?時候也差不多了,我們就先告辭了,以後帶着孩子過來我們府上玩。”
後一句是對顔芷蘭和溫如說的,顯然将溫如那未出生的孩子也算在内了。
李尚書附和道:“對!帶着幾個孩子過來玩,讓我府上沾沾喜氣!我們先走了,你别送了!”
有了李尚書一家帶頭,其他人也說着客氣話離開了。客院中很快就隻剩下庚诏和歧國公一家了。
沈老太君看着庚诏,眼中流露出些無奈,道:“齊王殿下不走嗎?”
庚诏站的筆直,飛快搖着扇子說道:“啊!我先不走,留下做個見證!”
這句話說完,庚诏才感覺後背那幾道攝人的視線慢慢消失了,僵直的肩膀緩緩放松下來。
沈老太君看了看還有些抽噎的趙嘉檸,走到她身邊,攏了攏她耳邊的發,安慰道:“好孩子,這都不是你的錯,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趙嘉檸福了福身,說道:“老太太心善,嘉檸記住了,讓您見了這污糟事,實在是不好意思。”
沈老太君慈愛的搖了搖頭,又看向趙将軍道:“晉鵬,這件事,你要謹慎處理。我就不留了,以後帶着孩子們來國公府玩。”
趙将軍帶着家人親自将沈老太君一行人送到了客院門口,又吩咐陳管家親自送沈老太君上車,這才回頭處理院中的事。
“王震,他們兩人的藥性可能解?”
“回将軍,這藥不難解。屬下先用銀針将他們二人的藥性壓住,然後命人熬藥即可慢慢解除。”王府醫恭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