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滿園的聘禮,目露欣喜,問道:“娘,趙嘉檸呢?還有那頂象牙珍珠冠,在哪呢?”
孫夫人沉默的看着孫梓婷,久到孫梓婷都察覺到不對勁了,才說道:“你跟我來,我有事跟你說。”
孫梓婷滿臉不解,跟着孫夫人進了正堂,看着所有丫鬟全部退出去,有些奇怪道:“娘,到底怎麼了?”
孫夫人看着女兒臉上那尚未褪去的得意之色,深吸一口氣,将她察覺到的異常之處告訴孫梓婷,并囑咐道:“此次你能得賜婚,全憑趙嘉檸。日後你入了門,要尊敬正妻知道嗎?”
孫梓婷不屑道:“娘,你未免太謹慎小心了。”
在她看來,趙嘉檸之所以回去求旨,一定是林以安讓她去的。甚至于如今的添妝,也是林以安的要求。
孫梓婷想到那頂冠子,越發得意道:“侯爺都将他母親留給兒媳的冠子那來做聘禮了,娘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孫夫人失望的看着孫梓婷,她想不明白,自己雖然算不得聰慧無雙,但也不算蠢,怎麼生出的女兒這般蠢笨?
生怕孫梓婷再說出什麼讓她氣憤郁悶的話,孫夫人擺了擺手,道:“行了,你回去備嫁吧。”
孫梓婷看出了母親的不耐煩,撇了撇嘴,終歸是沒在說什麼,起身行禮準備告退。
她剛走了兩步,又停下轉身,猶豫道:“娘…翠枝她……”
“你自己帶回去吧……”孫夫人疲憊的撐着額頭,“林夫人繞了她一命,你自己帶回去,日後怎樣,就看你的造化了,我言盡于此了。”
孫梓婷面上一喜,匆匆行了禮道謝,又囑咐了孫夫人注意身體,就趕忙離去,往後院柴房去了。
馬車上的趙嘉檸心情不錯的哼着小曲,手指還打着拍子。
一旁的瑪瑙卻有着疑惑的問道:“夫人,您怎麼知道那定冠子的來曆?還有為什麼要給翠枝求情?”
“冠子是因為以前聽說過。”趙嘉檸含糊了下冠子的事,總不能說是上一世知道的。
至于翠枝?
趙嘉檸神秘的笑了下,道:“因為那對主仆日後還有用。”
畢竟翠枝那麼聽孫梓婷的話,若是被孫夫人換了個機靈的在她身邊,那可能她又要費一番功夫。
如今的孫梓婷,就像上一世的自己,滿心滿眼都是林以安,幻想自己的與衆不同與未來生活。
但當真的邁入她想象中的生活時,看着與幻想中截然相反的人,她還會走自己上一世的路嗎?
趙嘉檸想起上一世自己那煎熬的五年,神色微冷。
馬車緩緩停下,趙嘉檸回過神,在瑪瑙的攙扶下下車,吩咐道:“林管家,你拿着庚帖去城隍廟合一下。雖然是賜婚,但過場還是要走一下的。”
林管家低頭應是,正猶豫着要說些什麼,就見趙嘉檸已經往府裡走去,同時還吩咐着:“侯爺的婚服開始準備了嗎?院子整理的怎麼樣了?”
林管家的話哽在喉頭,最終隻得咽下去,揣着兩份庚帖往城隍廟趕去。
整個順甯侯府好像都動了起來。
趙嘉檸指揮着侯府下人忙上忙下的,一時間侯府的下人都忙亂起來,但不難發現所有人的行進都是亂中有序,而不是真的亂作一團。
但侯府的下人頗不習慣趙嘉檸這個侯夫人管事指揮。忙了一陣後,便開始抱怨懈怠,覺得趙嘉檸小題大做,還真以為自己是當家做主的人呢。
趙嘉檸怎麼會感覺不到下人們的懈怠呢?
她不對那些懈怠的人作出警告約束,隻是按照她的計劃将事情吩咐下去。
七天,這個時間太緊了,哪怕皇上有意給永昌伯爵府難堪,但他們也不能這的這樣做。
趙嘉檸雖然想盡快脫離順甯侯府,也想讓林以安不好受。但她現在還算是順甯侯府名義上的主母,她可不想被牽連。
一天下來,晚上趙嘉檸開始檢查進程,發現不少事情都沒有達到理想進展。
她将耽擱的事整理出來,喊來珍珠瑪瑙吩咐道:“這幾件事,明日你們帶着人親自去做,有問題就去找林管家。”
趙嘉檸說着,将目光落在婚服一事上,喚道:“翠玉,來。”見翠玉進來,她将記錄婚服尺寸的紙張遞給她,“你明日一早去侯爺那裡,給他量一下尺寸,順便問問他對婚服有沒有什麼要求。”
翠玉有些怔愣,直到聽到趙嘉檸再次出聲詢問,才反應過來,連忙接過紙張道:“是,我明日一早就去。”
“嗯。”趙嘉檸淡淡應了一聲,又道,“記錄完,就直接去白羽樓,價格不論,讓她們在三天内趕制出來。”
幾人領命下去,第二日一早侯府下人就發現,趙嘉檸的陪嫁丫鬟開始忙了起來,甚至當日作為陪嫁護衛的那些糙漢子也開始頻繁進出侯府。
侯府之人對此紛紛皺眉嫌棄,但也并沒有打算上前幫忙。
衆人都頗有種看好戲的心情,想看看這位從進門開始就沒管過内宅的夫人,會鬧出什麼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