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安一大早就被吵起來了,但精神總歸是比之前好些了,于是他喊來石間問道:“外面怎麼了?這麼吵?”
石間如實道:“是夫人陪嫁過來的人在忙着準備幾日後的婚禮。”
“侯府的下人忙不過來了?怎麼還用夫人的人了?”林以安聞言起身道,“對了,那個藥膏你給夫人送過去了嗎?”
石間猛然愣住,臉上流露出尴尬之色。他之前雖然意識到趙嘉檸身份的改變,但之前的習慣還沒有完全改過來,所以将這件事完全忘了。
林以安眉頭擰起,道:“你沒送。”
“屬下該死,屬下這就給夫人送過去。”石間單膝跪地告罪,說着就要走。
林以安卻喊住了他,目光轉向微微打開的窗子,道:“連你都這樣,這侯府中其他下人,想必也沒有将趙嘉檸放在眼中,去叫福伯來見我。”
石間領命離去,剛一開門就見到正準備敲門的翠玉,禮貌道:“翠玉姑娘,有什麼事嗎?”
翠玉微微颔首答道:“我奉夫人之命來給侯爺量體,好準備婚服。這事本該昨日辦好,但底下的人說昨日侯爺身體不适在休息,沒能量成。”
石間臉色微微發白,他記得昨天有幾個丫鬟過來,說是要給侯爺量體裁衣,卻沒說是為了婚服一事,所以才被他打發走了。
屋内的林以安自然聽到了翠玉的話,吩咐道:“進來吧。石間你先去吧。”
得了吩咐的翠玉對石間欠了欠身,領着幾個小丫鬟走進了林以安的卧房。
這不是她第一次來林以安的卧房,但卻是第一次進入到内間。
想到這裡,翠玉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幾分。
她對林以安行禮道:“侯爺,夫人讓我來為您量體,順便問一下您有什麼想法,好去白羽樓做婚服。”
林以安點頭表示知道了,随後就站好,任由翠玉為他量身。
翠玉看着隻着中衣的林以安,臉頰微微發紅的拿着尺子上前。
“婚服别越過跟夫人大婚時規制,也别失了體面就行。”
林以安突然開口,吓的正準備量腰身的翠玉微微一抖,這才反應過來,輕聲應是。
“侯爺,得罪了。”
翠玉低聲告了聲罪,得了林以安首肯,這才伸手為林以安量腰身。
距離拉近,林以安身上淡淡的熏香味道,好似将翠玉整個人都籠罩了起來。
翠玉感受着手下那溫熱勁瘦的腰身,心跳不可抑制的加快,臉頰上的紅也更加明顯。
量腰身的這幾息,翠玉就覺得自己被林以安攬在懷中一般,讓她腦袋都有些發暈。
翠玉報出最後一個尺寸後,這次讓她臉紅心跳的量身便結束了。
她心中有些遺憾,覺得這樣的接觸實在太短暫了,她多希望能在長一些…最好能夠長久相伴在他身側……
讓翠玉沒想到的是,她所希望的事,竟然真的實現了。
皇上給的七天時限轉眼便過去了,大婚當日,孫梓婷總算懂事了一回,沒有在抱怨什麼,而是時辰到了,便乖乖上了花轎。
一路吹吹打打,十裡紅妝。
這場婚禮雖然遭人诟病,但終歸還是落下帷幕,引得百姓羨慕嫉妒。
隻不過這次大婚過後,百姓一緻認為這順甯侯夫人實在憋屈,丈夫在她母家厮混不說,她還得幫着求旨賜婚。
不僅如此,就連丈夫娶平妻的婚禮操辦,都是她帶着陪嫁的人忙完的,這侯府下人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裡。
新的談資令百姓們津津樂道,誰人聽了不可憐一聲趙嘉檸?
此事傳到容帝耳中,又惹得龍顔大怒,林以安又遭貶官,直接從四品官員變為了六品京官。
順甯侯府内所有下人全部被罰,至此再也沒人敢不将趙嘉檸放在眼裡。
大婚第二日敬茶,趙嘉檸面色憔悴的坐在上首,看着下方面色含春的孫梓婷給自己行禮奉茶。
她接過茶盞,象征性的抿了口,便放下說道:“既入了侯府,日後就當侍奉好侯爺,與侯府中的姐妹好好相處。”
趙嘉檸說着,揉了揉太陽穴,疲憊的示意了下兩位姨娘,道:“這位是昨日新進門的夫人,孫夫人。你們日後要恭敬,不可沖撞了孫夫人。”
阮姨娘不知是不是上次林以安的警告起了作用,這次面對趙嘉檸的吩咐,沒顯出半分不屑,反而溫順的行禮應是,讓一旁的呂姨娘都有些驚訝。
趙嘉檸引着幾人見過禮,又将準備好的見面禮讓瑪瑙送給孫梓婷,才說道:“我身子疲累的很,一會兒入族譜之事,侯爺會親自帶你過去。沒别的事,你們就回自己院子歇着吧。”
幾人見趙嘉檸确實疲憊不堪,便也不在多留,起身行禮告退。
直到三人離開雲滄閣後,趙嘉檸才長舒口氣,一掃之前有氣無力的樣子,在屋子裡快步走了幾圈。
“這裝病也是門技術活……”趙嘉檸伸展着手臂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