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甯侯夫人,趙嘉檸病了。
這個消息一夜之間就在京中流傳開了。
街頭巷尾,隻要是認識的人碰到,都能說上兩句這事。
順甯侯府的事可以說是近幾個月來,最讓人津津樂道的了。
畢竟哪家能像順甯侯府一般,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呢?
百姓天天翹首以盼,看着順甯侯府請了一位又一位的大夫,但這侯夫人卻始終不見好轉。
不知什麼時候,從誰那裡傳出了順甯侯府根本沒想醫治侯夫人,就是想讓趙嘉檸病死,然後扶正那位平妻。
畢竟先侯夫人留給兒媳婦象牙珍珠冠,都被侯爺拿出,給那位永昌伯爵府的孫小姐做了聘禮。
這事本來就是百姓随口一說,毫無真實可言的。畢竟順甯侯府下的聘禮,他們哪裡能知道詳情?
隻是很快,這原本做不得真,沒什麼人談及的話,竟開始越說越真。
因為那位平妻孫夫人,在出席一個賞菊宴時,正好戴了那頂冠子。
當時可以說讓所有人都驚豔不已,甚至她自己也親口承認,這冠子是先侯夫人留給兒媳的,被侯爺拿來給她做聘禮的。
當時可是得了不少夫人小姐的青眼。
畢竟一位得寵的平妻,和雖然侯爺想修複關系,但一直病殃殃不知好壞的正妻比,顯然身體健康,時常能在侯爺面前的前者更有價值交好。
沒看現在所有的宴席社交,都是這位平妻出面嗎?
隻是讓衆人沒想到的事,這賞菊宴剛過去沒幾天,坊間就掀起了這樣的流言。
一時間,之前對孫梓婷示好過的官眷都飛快抽身,再次與孫梓婷還有順甯侯府保持起距離。
孫梓婷氣的直接砸了一套茶具。
她胸口劇烈的起伏着,面容都有些猙獰,咬牙道:“一個躺在床上,不知道還有多少時日可活的正妻,就能讓她們這麼忌憚?都是一群蠢貨!”
“夫人息怒。”一個秀麗的丫鬟避開地上的碎瓷片,扶着孫梓婷坐下,低聲安慰道,“夫人,小心隔牆有耳。您也知道,那位一直久病不起,又何必跟她生氣?氣壞了自己可不值得。”
孫梓婷平複好了心情,理智回歸後,這才開口道:“蔓枝,剛剛我說的話可有人聽到了?”
“夫人放心,院子早被我和翠枝姐姐清空了,沒有旁人聽見。”
“那就好…那就好…”孫梓婷舒了口氣。
她剛剛也是被氣昏了頭,這才把心裡想的脫口而出。
畢竟她自己也知道,她如今雖以平妻的身份進了侯府,但侯府中可沒人待見她。更何況,還有無數雙眼睛盯着她,稍有不妥之處,免不得被口誅筆伐。
她看着身旁的蔓枝,這是她嫁進侯府後,侯府撥給她的丫鬟,很是聰明伶俐,幫她請來了林以安幾次後,便被她重用了。
如今這蔓枝的地位,在她這裡,已經隐隐超過翠枝了。
“蔓枝,你最是機靈,可有什麼辦法?侯爺最近這陣子除了像往常一般,去趙嘉檸那裡坐坐,便是去阮賤人那裡過夜!”說到後邊,孫梓婷的臉都微微扭曲了。
“夫人何必将一個姨娘放在眼中?再怎麼說,您也是妻,是主子。”
“妻?”孫梓婷自嘲一笑,“平妻…也不過是好聽些罷了…說到底都是妾而已……”
蔓枝為孫梓婷順着氣,安慰道:“如今雲滄閣那位卧病在床,府裡大大小小的事不都是夫人您在主持?哪裡比正妻差呢?”
不比正妻差…但終歸不是正妻……
孫梓婷有些出神的想着。
如今趙嘉檸卧病,她自己又放出話,讓妾室不用在服避子的湯藥,好早日為侯府延綿子嗣。
若不是因為這個,孫梓婷也不會着急。
畢竟她們現在就是在搶時間,看誰能先懷上孩子!若是正妻不在了……
孫梓婷想到這裡,眼睛微微眯起,但不等她開口,就聽蔓枝說道:“我看那姓阮之所以能勾的侯爺常去,跟她時常去雲滄閣那邊服侍脫不開關系。”
孫梓婷将那個危險的念頭打消,畢竟現在傳言這般兇猛,若趙嘉檸在此時出半分差錯,她都脫不開關系。
“服侍?她不過是送些湯湯水水,門都沒進去過。”孫梓婷不屑道。
“那阮姨娘也不過是做做樣子,夫人也不可能真的放她進去。”
蔓枝這麼一提醒,孫梓婷才想起來,之前趙嘉檸跟那阮靜雲鬥得可是不可開交。如今趙嘉檸卧病在床,怎麼可能讓姓阮的去侍疾?
孫梓婷冷笑一下,也想通了其中關系。
那阮賤人就是借着這關口賣個乖,她自己也知道趙嘉檸不會見她,讨了個好名聲,還不用受累,真是好算計。
孫梓婷看向蔓枝,知曉她說出這點,定然是有主意了。
蔓枝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内得到孫梓婷的青睐,自然是有眼色的。見孫梓婷平靜下來看着自己,便知道對方聽進了自己的話,也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