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帝心中對趙嘉檸還是有信心的,畢竟那孩子對林以安的深情,他是看在眼裡的。
想當初林以安跟孫梓婷出了那種事,趙嘉檸還不是求到他面前,幫林以安解決了這事。
隻是林以安他也是要罰的,而且得讓他日後好好對待趙嘉檸。
林以安若是知道他的皇帝表舅此時的想法,恐怕都要哭死了。
聽着朝堂之上的争論,容帝還是開口安撫道:“此事,林以安做的确實不妥。”
容帝開口,朝臣瞬間安靜了下來,等待他最後的斷絕。
“周愛卿。”
刑部尚書連忙上前聽令。
“投毒一事,可查清了?”
“啟禀陛下,目前抓了三個丫鬟,其中兩個是在菜品中放藥的,另一個是當初提供補藥方子的丫鬟。”
“可有招認幕後主使?”容帝眉頭微皺,已經有些不滿了。
周尚書也是艱難,他人雖然抓了,但是這嘴卻是撬不開。
那兩個确認下藥的丫鬟隻說有人吩咐這麼做,卻說不出具體是誰,在牢中胡亂攀咬,一聽就是虛無缥缈的事,他如何能跟陛下說?
他無奈,隻能從丫鬟的出身去查,希望可以抓到些蛛絲馬迹。
同時也氣,覺得林以安真不如先順甯侯,自己的府邸都被鑽成篩子了居然什麼都沒發現。
見周尚書遲遲沒答話,容帝眼眸深沉,面上神情不變道:“還沒查出來?”
周尚書直接跪倒在地,口呼恕罪:“陛下,那幾個丫鬟實在嘴硬,看着應該是受過訓練的。”
這話一出,朝堂之上明顯滞了一下,就連跪在前方的趙家父子與林以安都不動聲色的交換了個眼神。
朝臣們大氣不敢出,自然也不敢去看坐在龍椅上的容帝,如今是何神情。
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雪,有宮人低着頭快步走了進來,在王喜耳邊說了幾句後,便退到了一旁。
王喜心中隻想罵娘,怎麼事情都趕在今天這一日了呢?
但這個消息他又不能壓着,隻得硬着頭皮上前道:“皇上,林老太君在殿外跪着請罪。”
這話倒是讓容帝也愣了一下,外加王喜禀報時沒壓着聲音,因此大殿之上的人便都聽見了。
林以安不安的擡起頭,眼中是擔憂和愧疚,他有些想開口求情,畢竟祖母年紀大了,如今還要為他的事奔波。但他自己如今都帶着罪,開口求情隻怕會适得其反。
好在容帝也沒有被怒氣沖昏了頭腦,讓宮人連忙将林老太太請了進來。
林老太太一進大殿,就直接跪在地上磕頭謝罪:“陛下,是臣婦沒有教導好孫子,讓他犯下這滔天大錯,陛下罰他,趙将軍打罵他,都是應該的!”
林以安也再度叩首道:“請陛下降罰。”說完他又轉向趙将軍磕頭道,“嶽父想如何懲治我,都是我應得的。”
林老太太這番話說的十分漂亮,林以安也接得好,直接将罪責都攬了過來,别人也不好再說些什麼,一般人家見此,也就要憋屈的放過的。
但是趙家不是一般人家,也不會如他們想的那樣去做。
趙晉鵬沒有接林以安的話,而是對着容帝叩首,随即說起了自己的入伍經曆,講起了那大大小小的戰役,和他趙家犧牲在嶺西邊境的人口。
容帝眼中多了些動容,但是心情卻不是很好了。
趙晉鵬的話,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陛下,臣老了,不知道還有幾年可活,隻想膝下兒女能平安健康的活下去,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嘉檸那滿身是血,昏迷不醒的模樣,臣隻要閉上眼就會想起……”趙晉鵬微微停頓了下,繼續道,“臣隻想女兒能在身邊,健健康康的活着,哪怕一輩子不嫁。”
“陛下,謀害嫡妻,按律當殺。”跪在一旁的趙景舒突然說道。
他這句話,讓容帝的眼神都危險了起來,更何況跪在一旁的林老太太,那是拼命掐住自己的手,才沒讓自己失态。
衆人如何不明白趙景舒的意思。
你不讓和離,那就按照律法來處理。自己的妹妹可以不離開順甯侯府,但順甯侯府的主子,也可以換人了。畢竟林侯如今也不是沒有子嗣,雖然還沒生出來吧。
此時的雲滄閣内,趙嘉檸披着外衫,靠在迎枕上,面上帶着苦笑道:“算算時間,太後明日就要到了吧?”
“小姐,會有辦法的。”瑪瑙握着手中的玉墜,眼中滿是猶豫道。
趙嘉檸想起李星瀾給自己的蔔算,深吸口氣,暗暗告誡自己不能放棄,道:“把藥給我端來。不論怎樣,明日就是強闖,我們也要闖出去!”
琥珀将藥端給趙嘉檸,伺候着她服下後淨了口,就守在一旁不在多話。
直到看到趙嘉檸睡熟了,瑪瑙才對琥珀輕聲道:“琥珀,我離開一會兒,你多照應一下。”
“你要去哪?”琥珀疑惑道,“這院子如今被圍的死死的,誰都出不去。”
“總歸是有辦法的……”瑪瑙不太自信的說道,“我去試試,萬一能成呢?”
琥珀有些擔心,叮囑道:“你可不要做傻事啊。”
瑪瑙給了琥珀一個放心的眼神,便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