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狩出發日期定在八月底,在衆人都忙着準備随駕出行的物品時,林以安也回到了芸京。
趙嘉檸這一個多月不是在進補,就是在騎馬練武鍛煉身體,雖然說還沒有恢複到沒中毒之前的樣子,但也不再是那弱不禁風的樣子了。
在聽到林以安的消息時,趙嘉檸還有些恍然,下意識覺得這個跟她有什麼關系?
而當她看到趙景舒開始早出晚歸時,她才反應過來,林以安之前離京,是去宣講新法,同時巡視民間家庭情況的。
趙嘉檸雖然沒有特意去打聽什麼,但期間确實有不少關于林以安的消息傳到她耳中,就比如阮靜雲在八月十五那天順利産子,林以安為孩子起名紀甯。
趙嘉檸初聞這個名字時,隻感覺怪怪的,但并沒有深究,而是再次感歎,阮靜雲是真的争氣。不論是懷孕的時間,還是生産的時機,亦或是孩子出生的時間,她都趕得很是時候。
隻不過後邊有一次陪安樂去騎馬,安樂跟她咬耳朵後,她才意識到,那孩子的名字,居然跟她有關!
紀甯,紀甯…記檸……
趙嘉檸最開始還反駁安樂,說這個是無稽之談。
誰知安樂居然告訴她,“這是林表哥承認的。嘉檸,你說林表哥這是什麼意思啊?他不會?”
“不可能!”趙嘉檸直視安樂帶着驚恐的眼神,一字一頓堅定道,“不論他想的是什麼,都不可能實現。”
安樂見趙嘉檸這個樣子,便知道這件事對于她來說,就像是個笑話一樣,便也不在提了。
趙嘉檸自那之後,就在沒聽安樂提起過林以安。而兩人再次見面,就是在秋狩出發那天。
八月底,帝後攜皇子公主已經臣子啟程,前往郊外的皇家獵場。令衆人驚訝的是,這次太後竟然也一起随行。
林以安自出巡回來後,便又被容帝提拔了起來,不過這次不再是文官,而是做了京畿營的一個副使,負責本次秋狩途中的保衛安排。
長長的車架自芸京使出,往西邊緩緩駛去。京畿營的士兵分布在車隊四周,将衆人包圍在其中。
趙家這次随行的是父母兄妹四人。
顔芷蘭和溫如因為要照顧尚在襁褓中的孩子,所以都沒有過來。甚至趙景舒連個通房都沒帶,就帶了司勝随行伺候。而趙嘉檸則是帶了瑪瑙和琥珀。
這兩個人,一個拳腳不錯,一個略同藥理,一起去獵場是最适合不過的了。
皇家獵場占地頗廣,所以距離芸京有些距離。平時若快馬加鞭,大概三四個時辰能到。如今拖着長長的車隊,恐怕要在外面睡一夜,才能趕到。
當車隊在第一個驿站停下休息時,趙嘉檸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帶着瑪瑙琥珀下車,想要活動下身子,就見林以安朝自己走了過來。
視線交彙時,趙嘉檸隻覺得有些心慌。
林以安的眼神讓她太過熟悉,那可以說是她的噩夢,與恨意根源。但這眼神是屬于五年後的林以安,而不是現在的他!
除非他也……
趙嘉檸沒敢想下去,也沒時間讓她繼續想下去,因為林以安已經在她面前站定了腳步。
“趙小姐。”林以安眸色平靜,但那平靜卻如同深不見底的湖泊,讓人看不清裡面的情緒,“不置可否借一步說話?”
趙嘉檸錯後半步,讓瑪瑙攔在自己身前,淡定開口道:“不可。林侯有什麼事,不如直說。你我已經和離,還是避嫌些的好。”
她不是沒想過要試探一二,但她實在不敢。
因為如果真是她所猜想的那樣,那麼眼前的林以安,絕對不再是之前那個,被自己利用信息差,就能騙過一時的人。
要知道五年後的林以安,其心思、計謀,就連圍觀幾十載的老臣,都要甘拜下風。
若自己真的試探,恐怕還沒得到想要的結果,就已經被對方知道的一幹二淨了。所以趙嘉檸幹脆裝傻,以不變應萬變。
林以安聞言,神色微變,點頭道:“趙小姐說的是,是林某思慮不周了。”
這種處變不驚的态度,更令趙嘉檸心驚。
“林某隻是有件事想請教下趙小姐。”林以安擡眼直直看向趙嘉檸,“不知趙小姐是否有根做工精湛的長鞭?”
趙嘉檸心頭一跳,但面上卻半分不顯,疑惑道:“長鞭?林侯問這個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