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秋狩,容帝将今年一甲和二甲的進士也都帶來了,而且這些進士,至今都沒有安排官職。
這在以往,是從來沒有過的。也讓這些進士一個兩個,心中都十分不安。
畢竟寒窗苦讀十載有餘,好不容易榜上有名,卻一直沒有安排,如何能叫他們安心。
隻不過讓他們如今都還能沉下氣的原因,一是容帝也不是當真一點活兒都不給他們安排;二就是,今年的秋狩,容帝居然大發慈悲的帶了他們一同前來。
這讓衆人心中不禁有了想法,是不是皇帝想要借這次秋狩,做什麼安排?
要知道,如今的辛朝,可是急缺武将,也就意味着,如果安排了武職,那晉升的空間是十分大的,就是機會,都比文官要多。
有了這個想法,這些進士也就平靜下來,紛紛盤算着,這次秋狩該如何表現了。
對于那些世家子弟,六藝這些是從小便要學習的,所以着秋狩對于他們而言倒也不難,隻不過是擅不擅長的問題。
而對于那些窮苦地區考出來的進士學子,可能長這麼大,也就隻是見過馬而已,這秋狩于他們而言,雖然是個好機會,卻也無能為力。
趙嘉檸在分配好的營帳内稍作休息後,便起身出去了。
“小姐,你要去哪裡?”瑪瑙搬着一個小箱籠進來,正好與往外走的趙嘉檸碰了面。
“我去馬廄看看,一會兒就回來,你們不用跟着。”趙嘉檸往外走了兩步,又想起一件事,轉頭回來,對瑪瑙道,“我那根鞭子帶了吧?你找出來放床上,我一會兒回來要處理一下。”
瑪瑙不明所以的點點頭,不放心道:“小姐你就去馬廄看看就好,要趕緊回來。如今這營地内有些亂,别處了什麼事。”
趙嘉檸往外走去,笑着擺擺手,道:“你家小姐又不是什麼弱不禁風的病秧子,能出什麼事?我一會兒就回來。”
瑪瑙目送趙嘉檸走遠後,走進營帳同琥珀道:“琥珀,你說小姐是去馬廄嗎?”
“小姐說是去馬廄,那就是去馬廄。”琥珀頭也不擡的整理着趙嘉檸帶來的衣物,一一清點,确認無誤後,才擡起頭,看向瑪瑙道,“小姐剛剛說的鞭子,你找到了,就連着盒子一起放在床邊的矮凳上,不要拿出來。”
瑪瑙點頭道:“好,我記得了。”她将手中的小箱籠放好,才有問道,“琥珀,你說這鞭子,是不是有什麼問題?不然為何林侯爺昨天剛問完,小姐今日就要?”
琥珀抿了抿唇,無奈歎了口氣道:“珍珠帶了你這麼久,你怎麼還是這毛毛躁躁的性子?這種話,以後不要在問了。主子們的事,她們不說,我們就當不知道,懂嗎?小姐雖然帶我們如姐妹,但這尊卑不可亂。”
瑪瑙愣了愣,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的問題太失禮了,忙不疊的點頭答應道:“我知道了,我以後不在亂問了!再有下次,琥珀你就直接罵我!”
琥珀搖頭淺笑,打開另一個箱籠檢查道:“好了,快幹活吧!”
馬廄已經有幾個勳貴家的公子小姐在了。這些都是善騎射的,知曉提前過來看看這獵場的馬狀态如何。
哪怕這些公子小姐知曉,今日即使看了,明日狩獵開始後,也不一定能得到自己心儀的。但了解了這獵場的馬後,心裡也能有些底。
更何況,這次除了年齡過小的皇子公主外,其他的基本都來了。到時候若能在這些小主子選馬時幫上忙,也是一個露臉的好機會。
趙嘉檸沒有理會那幾位公子小姐看向自己略帶蔑視的眼神,也對他們低聲的譏諷充耳不聞,隻是一路看着馬,往馬廄深處走去。
這些馬都被養的很好,體型健碩,線條優美,顯然每天都會放出去跑。
她停在一匹純黑色,沒有一根雜色毛的馬面前,看着它油光水滑的皮毛,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匹馬,性子很烈的。”
身側響起一道女聲,趙嘉檸轉頭看去,就見孫梓婷停在她五步開外的地方,目光複雜的看着她。
“倒是沒想到,林夫人居然也會來提前看馬。”趙嘉檸收回目光,伸手去摸那馬,果不其然,被那馬扭頭躲開了,“到真如林夫人說的那樣。”
“我不過是個平妻,當不得林夫人這個稱呼。”孫梓婷看向馬舍,“你倒是有本事,讓侯爺和離了,開始對你念念不忘了。”
趙嘉檸哂笑一聲,毫不留情的說:“那就是他自己犯賤,關我什麼事呢?倒是你真讓我刮目相看,居然能讓阮靜雲平安産子。”
“我如何與阮靜雲鬥,是我跟阮靜雲的事,跟她腹中的孩子無關。況且,侯府一日沒有正妻,我這個平妻,地位就淩駕于她之上。隻要我想,她的孩子,也得暫時交給我教養。”
趙嘉檸聞言,眉梢輕挑,語氣認真道:“原先,我倒是真的小瞧你了。”
“我原先也小瞧你了。”孫梓婷将目光從馬匹身上收回,看向趙嘉檸道,“希望你記得自己的承諾。”
“你放心。永不食言。”趙嘉檸看向孫梓婷,堅定道。
“呂依蘭也來了。”孫梓婷繃直的脊背微微卸了勁,“如果我沒猜錯,她應該也有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