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皇後這時才回過神來,穩定住心神道:“穆大人說的有道理。陛下,龍體為重,您不能以身犯險。诏兒…诏兒……”皇後哽咽了下,“诏兒有您護佑,定會吉人天相。”
幾人說話的功夫,宮人已經帶着安樂進了龍帳。
“父皇!母後!”安樂直接撲向父母,哭道,“父皇,您快去救救六哥他們吧!”
容帝護着安樂,沒讓她跪下,見人确實沒什麼大礙,這才送了半口氣,吩咐道:“穆廉,你親自帶人…不!你挑選出一隊好手給趙将軍!趙将軍,你親自帶人進林子,務必将人都帶回來!至于刺客,能活捉最好!”
“臣領旨!”穆廉和趙晉鵬領命離開龍帳。
趙嘉檸聽着瑪瑙的叙述,吃完了一小碗粥又漱了口後,問道:“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瑪瑙搖了搖頭,道:“隻是些擦傷。那些刺客并沒有緊追不放,見追不上我們,便放棄了。”說着,瑪瑙眼睛就紅了,“小姐你都不知道,你被擡回來時,我都要吓死了。想着要是您有個萬一,我也不活了,下去接着伺候您。”
“你這丫頭,胡說什麼呢?”趙嘉檸埋怨了瑪瑙一句,“我娘怎麼樣了?還有後來又如何了?”
“夫人都要被您吓死了,還是侯爺和世子一起勸着,這才讓夫人回去歇着的。要是知道小姐你這麼快就能醒,恐怕夫人絕不會回去的。”
趙嘉檸就是猜到她娘肯定會不眠不休的守着她,所以在她醒後沒見到自己的娘親,就猜到估計是被勸着回去休息了,這才沒讓瑪瑙出去喊人。
“後邊季公子又趕了回來,不過好像跟咱們将軍錯過了,跟皇上說了林中的情況後,就又帶了一小隊人趕回去了。再後來,就是将軍帶着您和齊王爺回來了。至于刺客,好像跑了幾個,剩下的見跑不掉,也自盡了。”
趙嘉檸點頭表示知道了,緩緩呼出口氣就往後靠去,結果碰到了背上的傷,疼她又倒吸了口冷氣,問道:“我這是怎麼了?”
“您終于想起問問您自己的情況了……”瑪瑙無奈的看了趙嘉檸一眼,“後背中了兩隻袖箭,不過好在箭上無毒,也沒傷在要害。”
“庚诏怎麼樣了?”趙嘉檸想起她失去意識前的那些畫面,“他當時是不是也中箭了?而且他腳也受傷了,有沒有事?”
“具體情況不清楚,但林道長來看您的傷時,簡單說了幾句,說齊王爺的傷都是皮外傷,沒什麼大礙,就是那箭傷的位置有些不太好。至于還沒醒,是因為驚吓過度又勞累奔波導緻的。所以讓我們也不用擔心。”
畢竟雖然是趙嘉檸一路保護着庚诏,但若是最後庚诏傷的比趙嘉檸還重,這事真的不好交代。
庚诏的營帳内,崔皇後看着床上昏睡不醒的庚诏,不放心的問一旁喝着燕窩粥的李星瀾,“李道長,诏兒他真的沒事嗎?怎麼還沒醒?”
李星瀾放下手中的粥碗,禮貌道:“皇後娘娘放心,他真沒事。他就是體力不支,外加受了驚吓。腳上的傷沒有傷到骨頭,也及時敷了草藥消腫化瘀。至于箭傷,就是皮外傷,不礙的。我估計,最遲明早也就醒了。”
崔皇後聽着點了點頭,但心裡的擔憂是半點沒消,卻又不好表現出來,于是又問道:“好像李道長也去看過嘉檸,那孩子怎麼樣了?”
“趙小姐也沒什麼大礙,就是體力消耗太大了,外加先前身體損耗還沒完全補回來,所以後邊還要在好好養養。”
崔皇後聞言,也大概猜到原因,輕聲道:“辛苦嘉檸這孩子了,回去後,本宮定會好好獎賞她。”
跟在皇後身邊的嬷嬷見天色不早了,輕聲勸道:“娘娘,您這幾天都沒好好休息過,不如先回去休息一下吧。不然等殿下醒了,您又累倒了,殿下心裡要更難受了。”
一旁的李星瀾也勸道:“娘娘身體早年就有虧損,後來雖然補好了一些,但又産子血虧,不宜在心憂勞體,不然可能會有礙壽數,還是回去好好休息吧。”
這話可是讓滿屋的宮女宮人吓個半死,就連那嬷嬷臉色都陰沉了下來,但李星瀾是庚诏的座上賓,又給庚诏治了傷。外加他不過是這兩天剛見過皇後,便看出皇後身體情況,實在是讓人忌憚。
于是她也不敢得罪,便壓着氣,順着李星瀾的話,又勸了皇後幾句,好歹将人勸回去休息了。
直到天色蒙蒙亮,趙嘉檸又醒了過來,見到守在床邊的娘親,好一通撒嬌安慰,這才在琥珀的服侍下洗漱換了衣服,準備去看看庚诏。
正好庚诏也在今日寅時左右醒了過來,趙嘉檸過去時,皇後也終于徹底放下心回去休息了。
琥珀攙扶着趙嘉檸進了營帳,就看到趴在床上正在喝粥的庚诏,不禁奇怪道:“你為什麼趴着?不能坐起來吃嗎?你不難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