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已經是。”趙晉鵬将兩張地圖收起來,“咱們家本就是南延的眼中釘肉中刺,如今察覺到這點,再想想最近發生的事,想來是早有預謀的。”
兩人正說着話,房門突然響起,随即傳來趙景舒的聲音。
“父親,是我。”
“進來吧。”
趙景舒走進書房,看到在房中的趙嘉檸,絲毫不意外。待到關好房門後,才說道,“年底在府門口口出狂言的那個流氓,死在牢中了。”
“什麼時候死的?”趙晉鵬問。
“被關進大牢的隔天。”趙景舒面色不佳。
趙嘉檸微驚,這讓她想起了那位劉夫人。也是在交代了之後,就死在了牢中。
這兩個人雖然有着時差,但處理手段上看,應是一人所為。
這人手快心狠,完全不像是會安排出獵場刺殺,那種漏洞百出的計劃之人。
“這些事…似乎不是一人所為?”趙嘉檸試探道。
趙晉鵬和趙景舒點頭。
趙景舒不解道:“隻是我不明白,他既然能殺了那劉夫人,為何沒殺劉家父子?要知道他對順甯侯府中那兩個侍女的家人,也是趕盡殺絕的。”
那個幸存的男孩已經被秘密帶回京中養了起來,等待合适時間,在帶去那兩個侍女面前。
“想來他們内部,也不是那麼團結。”趙晉鵬沉思片刻,“我們應該慶幸,那滅口之人所掌權力不大,不然我們如今會更加被動。”
從劉夫人被滅口但劉家父子卻無事,到獵場刺殺和闖天牢,行刺成王…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中,可以看出,這裡面至少有兩個人在指揮。
而處理侍女、流氓和劉夫人的那位,明顯心思更為深沉很辣,是讓他們更忌憚的一方。
至于另一位,從最開始保下劉家父子,後又要殺人滅口,為此還多方行刺。這種貪多嚼不爛的行為,反而是他們樂于得見的。
甚至從這次行刺中可以看出,後者的權力完畢另一人大得多。
“隻是這次竹籃打水一場空,他們内部說不定會有變化。”趙景舒說道。
趙晉鵬沉默一瞬,道:“雖然他們這次行動失利,但權力更換哪有那麼容易?我猜,也就是給另一人在放些權,但不會真的讓他越過那個人……”
趙嘉檸深以為意的點點頭,問道:“爹,上次那些刺客,可有抓到逃跑的人?”
趙晉鵬搖了搖頭,看向趙景舒。
他現在已經在逐漸弱化自己在朝堂之上的地位,很多事他不會再去出面交涉,都是讓長子去做的。
趙景舒卻也搖了搖頭,遺憾道:“穆大人跟我說過,确實差點抓住一個,但那人狡猾,還是被他給逃了……不過,穆大人跟我說那人受了傷,回南延的各條路線都讓人加強檢查,估計他回不去。”
“回不去,又受了傷。”趙嘉檸平靜道,“他想活,就得找有能力救治他且藏得住他的人…爹,大哥,你們說,他會去找誰?”
“你的意思是,那個人在京中?”趙景舒很快反應過來。
“能第一時間掌握大理寺和京兆府的動向,又迅速安排了應對手段。這期間幾乎沒什麼時間耽擱,除了在京中,我實在想不出這人還能怎麼做到這些。”趙嘉檸道。
更何況獵場出了那種事,周邊的城鎮肯定都會嚴加搜查。這時候想在那附近找人家逗留,或是找大夫醫治,都是很打眼的。
同一時刻,甯子墨回到家中,看到明顯被動過的門窗,他放輕腳步,小心謹慎的靠近屋子。
他住的地方,就是一個一進的小院子,用于暫時落腳。平時聯絡溝通的人哪怕要來,也會提前放出信号,不會貿然上門。
房門被甯子墨小心推開,内外的兩人看到彼此,同時開口。
“是我…”
“怎麼是你?”
甯子墨走進屋中,反手掩上門,蹙眉看着癱坐在地的人,道:“你不該來我這裡。”
來人正是那日刺客的領頭人,他捂着肋下,悶咳了兩聲,道:“回去的路都被封死了,周邊也一直在被搜查,我實在沒辦法……”
甯子墨嘲諷的勾了勾唇,走到櫃子旁,拿了一身舊衣和銀子、傷藥扔給地上的人。
“拿着這些,趕緊離開,不要牽連我。”甯子墨站在原地,神情冷漠道,“等天色完全黑下去,就趕緊離開,什麼痕迹都不要留在我這裡。”
地上的人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麼,卻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
“甯大人,京畿營奉命搜查,請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