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嘉檸看着眼前的林以安,煩躁的蹙起眉頭,道:“林侯爺,我覺得我們之間的事,之前在獵場已經說的夠清楚了,還請你不要在來糾纏。”
林以安眼中劃過一絲痛意。他沒着急回答趙嘉檸,而是先叫了一碗馄饨,這才開口。
“你死後,我到處尋找你的東西,但你心好狠,一件都沒有留給我……”林以安眼中滿是悲痛,看向趙嘉檸的目光卻是溫柔遣倦,有一種失而複得的慶幸。
這個眼神讓趙嘉檸惡心不已,就來不及震驚林以安居然提到了她死過這個事。
“後來,我在這個攤位發現了一個眼熟的荷包…問過後才知道,是在三十七年那年的元歲,你在這裡吃馄饨留下的。攤主說,基本每年元歲你都會來這裡。我當時不明白,因為這馄饨的味道并沒有什麼突出的地方,直到宮宴結束,看着各家馬車行過……”
林以安像是看不見趙嘉檸那逐漸難看的面色,仍舊自顧自的說着,“嘉檸,之前我對不起你,請你再給我一個機會,我會彌補你!”
趙嘉檸深呼吸幾下,雙手緊握成拳,死死壓抑住自己想要掀桌的沖動,問道:“說完了?”
見林以安點頭,趙嘉檸這才又開口,語氣中滿是嘲諷。
“林侯爺,我不知道你是受了什麼刺激,說出這麼荒唐的話!還我死後?你我之間有舊怨,背後怎麼說我都能理解,但你大過年的,跑到我面前來咒我死,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
趙嘉檸看林以安慌亂的想開口解釋,但并不給他機會,又說道:“還有你說的那事,說的跟真的一樣。但你去京中打聽一下就知道,我今天是第一次來這個攤子吃馄饨!有病就及時去找大夫!實在不行,看在陛下的面子上,我找庚诏幫你說說情,請李道長給你看下。”
林以安急忙拉住起身要走的趙嘉檸,慌忙解釋道:“嘉檸,我不是……”
“林侯爺,你該稱呼我一聲縣主。”趙嘉檸不帶情感的聲音響起,“還有林侯你剛剛說的那些事,本縣主建議你,還是看看大夫去吧。畢竟癔症這種事,可大可小,侯爺還是得想想你那一家老小。”
趙嘉檸說完,留下銀子就離開了。
攤主連忙喊道:“客官!您的馄饨!”
“老人家,請您吃了!大過年的,吃碗熱乎的吧!”趙嘉檸走到街對面,對攔人的石間冷聲道,“滾開。”
石間不敢不聽,恭敬退至一旁,目送着馬車走遠,才走到林以安身邊,“侯爺…”
馬車上,趙嘉檸的臉陰沉的都快能滴出水來了。
她不知道林以安是怎麼知曉前世那些事的,但總歸他不會是重生回來的,因為眼神不同。
若真是前世的林以安,在經曆了五年官場磨砺後,是不會這麼莽撞的來她面前說這些話的。
但不輪林以安是突然想起前世的事,還是說他真的發了癔症。當着她的面,将前世她的一顆真心,一腔深情,這麼肆無忌憚的說出來,隻讓趙嘉檸覺得難堪。
林以安一句從新來過,他來彌補,就端着一副深情款款,自信無比的認為她回接受回頭的模樣,讓趙嘉檸沒由來的覺得惡心!
珍珠看趙嘉檸的模樣,坐在一旁不敢多言。
直到快要到家了,趙嘉檸才順過氣,吩咐道:“一會給車夫包個紅封,然後讓廚房做份宵夜送過去。你回咱們院子,在小廚房吃。本來想帶你們吃碗馄饨,結果被不長眼的攪局了……”
趙嘉檸想起就覺得犯惡心。她是真不知道,林以安居然還有這麼自以為是的一面!
“小姐别氣壞了身體。”珍珠連忙湊過去幫趙嘉檸順背,“若小姐讨厭那人,今後不見他就是。”
趙嘉檸做了個深呼吸,點頭道:“你說得對。為了這點事把自己氣病,不值當。”
隻是這晚過後,林以安開始頻繁送東西給她,還時不時上門拜訪。
雖然趙嘉檸什麼都沒接,也一次都沒見過,但坊間還是掀起了流言,說順甯侯要跟平西侯嫡女舊情複燃。
趙嘉檸被膈應的不行,大半個月都沒出過門,但眼看着陳如芸出嫁的日子就要到了,她也不得不出門去挑選些賀禮。
雲珊閣内,趙嘉檸看着掌櫃的呈上來的新品,看着其中一個類似項圈的首飾,問道:“掌櫃的,這是什麼?樣式很新穎,從沒見過。”
“縣主好眼光。”掌櫃的笑的殷切,“這是東家從西域帶回來的新鮮玩意。據說叫什麼項鍊,想來跟咱們的璎珞和項圈是差不多,不過樣式與我們的不同。”
“這上面鑲嵌的…是水晶?”趙嘉檸看着那烨烨生輝的寶石,不确定道。
“不是。”掌櫃的搖搖頭,“說是叫鑽石,小的看着跟水晶好像沒什麼區别,也就是制作的形狀不同。不過确實比水晶更加炫彩奪目。聽說這鑽石的硬度也很高,不似水晶那麼容易被磕壞。”
趙嘉檸拿起那串鑽石項鍊,迎着天光看了下,果然比剛剛平放着更加絢麗。那用不同手法切割出來的平面,在天光照射下,映照出不同的光彩,十分好看。
“掌櫃的,這鑽石是不是還有個别稱,叫什麼金剛石?”
“對對!縣主果然博學!車隊把東西送來時,确實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