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西開戰了。
在辛朝拒絕和親的國書送到伊國之後,伊國果斷出兵前往南延,對嶺西邊境施壓。
容帝看着書案上那封戰報,久久沉默不語。
有大臣忍不住道:“早先就應該答應對方和親的要求,至少可保邊境百姓無虞啊……”
“你這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有人不服道,“我朝實力強勁,憑什麼隻要我們送公主過去和親?若是他們也送公主過來和親,在求娶我朝公主,這也不是不可以考慮。偏生他們隻要求我朝送公主過去,自己卻沒有這個意思。他們心中想的什麼,你們還不了解嗎?”
被反駁的大臣有些不忿的想要開口辯解,就聽林以安道:“自古以來,隻有戰敗國才會主動送公主過去和親。先前我們兩軍都未曾正式交過手,憑什麼就要以戰敗國的身份送公主過去和親?”
這平平淡淡的聲音卻讓那位大臣汗流浃背,尤其在他聽到了林以安後邊那句話時。
“王大人,你這般想要我朝以戰敗國身份,将公主送過去,意欲何為?”
王大人登時跪到在地,口中不斷說道:“陛下,臣該死。但臣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望陛下明察……”
勤政殿内靜悄悄的,隻剩下那位王大人略有些急促的呼吸聲。
他臉上不斷有汗趟落,卻又不敢去擦,隻能任由鬓角兩邊的汗水滑落。
不知跪了多久,他才聽到容帝那仿佛從天際傳來的聲音。
“起來吧。”
聲音無波無瀾,無悲無喜,讓人分辨不出他的情緒。
王大人抖着腿,緩緩站起了身,又聽容帝道:“愛卿辛苦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這句話讓王大人如遭雷劈,顫抖着唇剛想開口求情,就對上容帝那沉沉的目光。
一瞬間,所有的話都卡在了他的喉中,甚至連呼吸都有幾分不暢了。王大人隻感覺自己好像在皇上面前沒穿衣服一樣,渾身赤裸着,被皇上審視。
醞釀的話再也說不出口,王大人隻得行禮告退。
待人徹底離開後,容帝看向戶部的錢尚書,問道:“如今國庫情況如何?”
“啟禀陛下,這些年國内風調雨順,國庫充盈。”
容帝又問了工部一些問題,都得到了讓他滿意的回答。
“準備糧草軍需……”容帝的視線在臣子身上掃了一圈,似在猶豫。
林以安出列道:“陛下,臣願押送糧草,前往嶺西。”
容帝的目光在他的身上停留了一會兒,才點頭道:“好,封你為輕車都尉,十日後押送糧草軍需前往嶺西,不容有失。”
“臣領旨!”林以安跪地謝恩。
一旁的趙晉鵬卻是眼神諱莫的看着林以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趙愛卿。”容帝的聲音将趙晉鵬的注意力喚了回來,“你對這次的戰事,有何看法。”
“陛下。”趙晉鵬躬身行禮道,“請陛下移步沙盤地圖旁。”
容帝臉上沒有絲毫不悅,起身帶着趙晉鵬等衆臣子走到了書房另一端,那裡放着幾個巨大的沙盤,分别是辛朝幾個駐兵的邊境。牆上還懸挂着一張巨大的地圖,上面的河流山川,城池險要都标注的清晰明了。
趙晉鵬先指着地圖給容帝和其他大人解釋了嶺西邊境的情況,包括其中的險要地方。分析了若是受不住嶺西邊境,辛朝将會面臨什麼。
随後他又走到屬于嶺西的沙盤旁,為容帝推演了之後可能會發生的戰事。
同一時間,趙嘉檸、安樂、伍銳澤一同聚集在庚诏齊王府中。
幾人看着趙嘉檸在花園中用樹枝、石塊等物,随手畫畫并擺了幾下,就将嶺西邊境的大概樣子顯現出來,眼中滿是敬佩。
“此次南延跟伊國合作,總共出兵人數大概會有五十萬……”趙嘉檸說着,聲音梗了梗。
要知道,嶺西雖然駐軍多,但也不過二十多萬而已。而對方的人數,是他們的一倍,可想而知,嶺西這次面臨的困境,會有多大。
“人數差距這麼大?”庚诏驚了下,“那是不是要開始征兵了?”
伍銳澤點點頭道:“肯定是要征兵的。我估計,馬上朝廷就要下旨了。”
“應該會先從其他城池調過去。”趙嘉檸說道,“西北的兵不能動。北境那邊應該會抽調一部分,但不會多,最多就五萬左右。之後會在從内地的城池抽調過去。”
趙嘉檸一邊算着兵力,一邊說道:“期間應該也會先傳話讓各地進行征兵,但最初不會強制。等到抽調過去的兵力訓練的差不多了,才會下旨昭告天下,進行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