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安失蹤了,同他一起失蹤的,還有他帶在身邊的兩個親信。
沒人知道林以安去了哪裡,因為在宜城之戰時,林以安是率軍參戰的,而且還打了一波很好的配合。但在最後清點戰場時,卻沒有見到林以安和他的兩個親信。
最開始衆人是以為他受了傷,在戰場上哪個地方,所以各軍出動,将戰場都地毯式搜了一遍,卻沒有找到任何蹤迹。
這時還沒有覺得不對,因為宜城是順甯侯的封地,大家猜測林以安可能是回原來的府邸了。
但當他們去了宜城的順甯侯府也沒有找到人時,這才察覺到不對勁。
陳永安去找了林以安帶來的軍隊将領,問他有沒有見過林以安時,這才知道,林以安在戰事快要結束時,就再也沒露過面了。
這個消息讓陳永安懷疑起來,但是戰場内外都搜過了,什麼痕迹都沒有。而戰場之上太過混亂,沒人能時刻注意到是不是有什麼可疑之人。
如果林以安沒被人擄走,那就是他自行離開的。
但為何一句話不留就離開?離開後去了哪裡?這些都是問題。
隻是沒有那麼多時間讓他去仔細搜查,畢竟此次大勝,南延皇室被俘,伊國戰敗,而他們這邊也失去了主将。
悲傷與喜悅沖擊着每一個人,哪怕心中有懷疑,也不得不暫且擱置。
陳永安與留在嶺西的将領交代好這件事,便帶着軍隊啟程回京。
而容帝聽到這件事後,也隻是略微沉思片刻,便吩咐穆廉安排人手,抓緊去找。
這件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說,林以安戰場失蹤,與敵國是否有勾連?往小了說,便可遮掩下去,隻要盡快将人找到便可。
趙嘉檸與趙景舒聽過後,也一時拿不定主意。
畢竟林以安帶在身邊的那兩個親信,一個都沒留下。這一點,就不像是收了重傷失蹤的。反而更像是,自行離開。
趙景明面色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我在南延見到了一些不屬于南延風格的建築,打聽後得知,那是特意供奉從辛朝來的國師……但是我攻破南延都城後,并沒有見到這位國師……”
“國師?”趙嘉檸疑惑道,“什麼時候有的這位國師?”
“聽皇室的人說,似乎有二十年了,但真的在南延頻繁出現到定居,也就差不多十年的樣子。而且……”趙景明欲言又止。
“二哥,你是不是在戰場上發現了什麼?”趙嘉檸敏銳的感覺到,趙景明沒說出來的話,很可能是最為關鍵的地方。
趙景明猶豫再三,還是說道:“我好像在戰場上看見了先順甯侯…”
趙嘉檸和趙景舒聞言皺眉,不解的看向趙景明,眼中意思很明顯:你在開什麼玩笑?
趙景明也覺得自己說的像夢話,但他又不能無視這一怪異現象,解釋道:“我起初遇伏帶人逃進了深山,在哪裡發現一個秘密營寨,接連辛朝和南延。”
“所以你才失蹤了那麼久?”趙嘉檸接道“你順着那條路線摸去的南延?”
趙景明點頭道:“對,而且那個營寨,不是空寨子,是有人住過的,甚至在我們到之前,寨子中還有人。”
趙嘉檸無意識的用手指敲擊着桌子,然後道:“之前我們一直在想,南延是如何把孩子送過去,在接回一個相像的…如今大概可以猜到了。”
趙景舒恍然大悟,随即又蹙起眉頭,道:“若是這樣,那麼這條線路不可能是三十年前建成的。”
“或者,這個寨子很早就存在了。”趙嘉檸沉思道,“一個早就存在在兩國邊界的寨子,還是地處深山,隻需要将兩邊的路稍加疏通,都不需要多寬闊平坦,隻需要一條不引人注意的小路……”
趙嘉檸說到這裡便不在繼續說下去了,看着兩位哥哥若有所思的表情,開始思考剛剛趙景明說的那句,看似不可能的事。
這件事沒有論出個結果,兄妹三人便回到了靈堂,為父親守靈。
原本是不打算在停靈的,但因為禮部要準備喪儀,還需要一兩天的時間安排布置。
靈堂内,趙夫人低頭垂淚,是不是擡頭看棺材一眼。見到三個兒女進來,也沒有多言,隻是将手中的紙錢遞給跪到身旁的趙嘉檸。
趙嘉檸眼睛又開始發酸,垂下眼睛,默默往火盆裡添紙錢,低聲道:“娘,這件事還沒有結束,真正害死爹爹的人,還沒有出現。”
“娘不懂這些。”趙夫人握了下趙嘉檸的手,感覺有些涼,囑咐道,“夜裡涼,要多添件衣服。至于其他的,你們兄妹三人商量吧。後方有娘在,别怕。”
趙嘉檸看向自己的娘親,隻覺得她眼中除了化不開的悲傷外,好似還多了一絲眷戀,讓她有些看不懂。
但不等她再去細看,趙夫人便已經别開了眼睛,低頭又往火盆中添紙錢,口中喃喃道:“你爹他說,等到戰事平了,他就去跟皇上請辭,帶着娘啊…去四處走四處逛,将咱們辛朝的大好河山就看一遍……可如今,他食言了……”
趙嘉檸的手一頓,眼淚奪眶而出,看着趙夫人輕聲喚道:“娘……”
趙夫人微微勾唇一笑,火光映照在她的臉上,好像将她的悲傷都打散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