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雲弦歌的動作,城隍廟内陷入了寂靜。
周淮意看着雲弦歌的動作,沒明白師姐為何突然把手到自己腹部。
“先起來,别蹲在地上。”雲弦歌自是不會解釋,不着痕迹地轉移了周淮意的注意力。
隻有被雲弦歌握在手心的燭雨兮,笑得賊兮兮的,她就是故意的,故意挨着周淮意那麼近,就是要看看師姐會不會像小時候那樣,不準别人靠近自己。
這結果讓她很高興。
但是下一秒就被捏住了爪子,笑不出來了。
城隍廟空地上升起一堆火,雲弦歌端坐在草垛上,身側坐着周淮意,腿上躺着燭雨兮。
燭雨兮瞧着周淮意的坐相比自己師姐還要高雅幾分,不由得在想周淮意的身份。
能讓老頭破例收徒,應該不是普通人家出來的孩子。
“書中曾經記載過,這世間有一種狐狸,身上是沒有臭味的,反而有一股淡淡的香氣,名為香狐狸。”雲弦歌盯着身前的火焰說着。
“香狐狸,這名字取得可真是通熟易懂。”燭雨兮趴在自己師姐的腿上,爪子一伸一伸的,顯得格外乖巧。
“不臭的美人狐狸。”周淮意喃喃道,随即眼眸微亮,她可從未聽過還有一種狐狸,在她的印象中,狐妖大多都是有一股難聞的騷氣,而修煉得道的狐妖也掩這股味道,所以會在身上撒滿各種香料,讓人一靠近就會忍不住打噴嚏。
但是狐妖大多美貌驚人,有不少年輕的捉妖師抵不住誘惑,而因此喪命。
她有些好奇這個香狐狸的長相是否如傳說中那般絕色。
“嘿……嘿,周師妹,你在想什麼?”燭雨兮看着周淮意聽到香狐狸後,陷入了沉思了,不由得出聲喊道。
生怕周淮意被什麼髒東西迷了心智。
“啊……怎麼了?燭雨師姐。”周淮意看向燭雨兮,但沒能從對面黑漆漆的臉上看到表情,隻能擡頭看向雲弦歌。
雲弦歌開口道:“香狐狸也是狐狸的一種,應當是長得極為美貌。”
這話一出,燭雨兮和周淮意臉色各異。
燭雨兮是覺得師姐跟周淮意在自己被關的五百年裡,應該來往很頻繁且親近,不然周淮意什麼都沒說,隻是看了一眼師姐,師姐就說出了周淮意心中所惑。
燭雨兮她醋了。
而周淮意是受寵若驚。
“竹籃拿出來,我要睡覺了。”燭雨兮氣鼓鼓地說道,爪子也握着拳頭,誓不碰到雲弦歌一下,但是她忘了她整個身子都在人家雲弦歌的腿上趴着,尾巴甚至還在人家手心裡放着。
“這麼早嗎?燭雨師姐。”周淮意沒有察覺到燭雨兮的情緒,還開口問了一句。
燭雨兮傲嬌地點頭,“我一向睡得早,周師妹早些休息。”随即從雲弦歌的腿上,滑進雲弦歌安放好的竹籃中。
雲弦歌望着空空如也的手心,又看了看埋在枕頭裡的燭雨兮,看出燭雨兮在醋頭上,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默默地伸手進竹籃裡,想幫燭雨兮把小被子蓋好,還受着傷,要是着涼了,身上的傷更不容易好。
但是剛伸進去就被燭雨兮抱住了,随即感覺到手指被咬了一口,然後就感覺到小蛟龍在把自己的手往外推。
最後雲弦歌隻能無奈地把竹籃上的碎花小布給蓋上。
“休息吧,明日調查李家莊的具體情況。”雲弦歌低聲與周淮意說道。
周淮意看了看放在雲弦歌另一邊的竹籃,隻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說是休息,也隻不過是打坐而已,這裡完全沒有休息的條件。
半夜時分,雲弦歌和周淮意一個比一個挺得直的背,慢慢彎了下去,腦袋也跟着垂了下去。
城隍廟的空氣中散發着一種奇異的香味,燭雨兮的竹籃也跟着消失了。
次日一早。
陽光照進城隍廟内,空地上是昨日燃盡的木炭渣,邊上坐着兩人,垂着頭一副熟睡的模樣。
“嘶……啊……”周淮意醒來,脖子一動,發現僵了,疼得厲害。
雲弦歌也跟着醒來,第一時間去看自己身邊放的竹籃。
空空如也。
雲弦歌翻身起來,拔出自己的長劍,伸手把周淮意拽了起來,警惕地看着四周。
周淮意也清醒過來:“師姐,竹籃不見了,燭雨師姐……”
“被帶走了。”雲弦歌打斷了周淮意的話,随即把長劍插入劍鞘之中接着道:“必須找到香狐狸的老巢。”
這話讓周淮意注意到了空氣中的芬芳,是那一撮白毛上的香味,所以昨夜香狐狸來過了。
一想到這裡,周淮意都有些害怕,師姐這麼厲害,還有小蛟龍也非凡類,居然能這般神不知鬼不覺把小蛟龍給帶走了。
這個香狐狸未免也太厲害了點吧。
雲弦歌在帶着周淮意離開時,不着痕迹地往房梁上打量了一眼。
——————
白日的李家莊熱鬧了許多,但是村民們臉上幾乎沒有什麼笑意,都是皺眉苦臉的。
忽然出現的兩個身着打扮都不似凡夫俗子的人,讓他們眼前一亮,立馬迎上去。
“快去叫村長,上仙來了,上仙來了,我們有救了。”一個嗓門大的中年大嬸大喊道。
雲弦歌出任務習慣了,但是周淮意就不行,村民過分的熱情人,讓她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擺了。
“諸位,靜一靜,在下雲弦歌,這是我師妹周淮意,都是玄天宗的弟子,奉師門之命,特來調查李家莊貓妖一案,還請帶路前去查看冤死之人的屍體。”雲弦歌微微放出一點靈力,抵住村民,不讓其靠近。
她不喜歡别人靠自己太近,燭雨兮除外。